黄镜性子有些大咧咧的,再加上之前刚和陈落共生死过,也没把陈落当成外人。
“没别的,想炼一炉七阳焰生丹而已,这次来参加寿诞,自然也是想拿一些拿得出手的礼物!”
陈落心中一动,然后假意和黄镜说起之前邀请自己来参加寿宴的黄家好友未能如约而至。
理由是因为他乘坐是的比二人坐的那艘飞舟后一班次,因为流寇作祟,所以耽搁了时间。
他都千里迢迢地到了镇焱城了,现在没了朋友带路,也进不去寿宴了,所以想通过黄镜的关系去寿宴长长见识 。
黄镜没有怀疑陈落的说法,也不知道他是真的就这么单纯,还是对陈落完全不设防。
反倒有些同情起陈落来,还信誓旦旦地表示到时候陈落跟着他一起就好了。
搞得陈落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二人就这么在酒肆里喝了起来,灵米酿制的美酒入喉,陈落瞬间觉得犹如火烧一般。
“好酒!”五脏沸热如蒸,不上头,但却微有醉意。
陈落能和姒文命混成兄弟,本身自然也是好酒之人。
此刻喝到这如烈焰在喉咙中划过的美酒,自是喜不自胜,黄镜也好像很喜欢这款名为焰中柔的美酒,叫了几盘灵兽肉与陈落共饮。
二人又开始谈天说地,说话间,黄镜说起了他以前的一些经历。
说他本来是生活在一个小山村中的,家里还挺穷的,母亲重病不治,最后撒手人寰。
临死前,母亲告诉他,他其实有一个父亲,只不过当年离开了,连个名字也没有留下 。
他本来是挺恨这个父亲的,既然生了他,又不养他,在母亲重病缠绵于卧榻的时候,什么也没做。
但没过多久,就出现了一个男人,虽然没有直接挑明他的身份,但他心里清楚,这个男人就是自己的父亲。
那种血缘上的感觉,让黄镜不用说话,都无比笃定。
他把黄镜给带走了,带在身边亲自培养,名义上收了他做义子。
但实际上,黄镜应该是他的亲儿子才对。
那个男人他很好,也很强大,拥有超然的实力,不俗的地步,无数可供差遣的手下。
他是一方势力之主,带给了他以前从未有过的生活。
但美中不足的是,他有一个明媒正娶的夫人,有一个捧在掌心的明珠。
那应该算是他的姐姐, 对于这个姐姐,他并没有看到那个男人时一样,有那种来自血脉的悸动。
大抵是因为他是那个男人的另外一个女人所出,他们两个体内只有一半的血脉是相同的。
黄镜看出来了,他其实只是一个意外,一个本来不应该被承认的孩子。
那个人和他的妻子都是天之骄子般的存在,都有着显赫的出身,他们的结合是珠联璧合。
自己就像一根横亘在他们中间的刺一般,看着就让人不舒服。
那个自己名义上的姐姐看自己相当的不顺眼,经常来找自己的麻烦。
那个自己称之为大娘的女人却对自己很好,像是完全不介意一样,但人哪能真的不介意呢。
相比于这个温柔,说话都软声软气,对所有人都表露着善意,让人根本无法对她生起气来的女人。
黄镜深知自己的母亲只是一个乡野村妇,是只属于自己的美好回忆,对其他人来说,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这是一种自卑,也是一种恋母情节,陈落看得明白,给自己斟了一杯焰中柔,一饮而尽。
黄镜的话语越来越含糊不清了,他继续断断续续地讲述着,似乎是要把他的委屈全部一吐为快。
他讲到了那个其实是他父亲,但他只能叫做义父的男人开始教导他修行。
用最好的奠基功法,最好的天材地宝,来替已经十二岁,超过最佳塑基时间的他重塑根骨。
替他寻了位名师,是位整个五破原都能排进前三的炼丹大师,道号为灵炎,修为在人仙境三重天。
他直接平步青云了,从一个家徒四壁,生母病亡,连温饱都成问题的山野少年,变为了一个大势力炙手可热的传人。
光是义子这个身份就不知道引来了多少白眼,好多人是他义父的手下,但看着他的目光里面只有嘲讽,没有尊敬。
他觉得委屈,但无法对那个男人明说。
他实际上并不想要这样的生活,除了每天枯燥的修炼,炼丹就是应付那些有心之人的窥视。
他的存在太过扎手了,仿佛是那个男人身上的污点,也难怪那个他名义上的姐姐会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
陈落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黄镜好,只当个故事在听。
说到最后,黄镜有醉意都有了九分,才十分留恋地离开了酒肆。
约定好第三天,他会在这酒肆门口与陈落碰头,届时再带他一起前往皇甫家的家主寿诞。
陈落自无不可,二人分开,黄镜想是回去炼他的七阳焰生丹了。
陈落回到丹坊那边,替落雨霏霏搜罗了一些珍稀的药草和有趣的丹方。
除了一些基本的精进修为用的丹药方子以外,那种能有特殊效果,效力远胜普通丹药,但是所需药草珍稀难寻的,恰是陈落的选择。
之后,进入炼妖壶,拿给了落雨霏霏。
最近小朱雀也孵化了出来,整天围绕在落雨霏霏身边,给她带来了不少乐趣。
她对于南明离火的掌控也在逐步提升,再加上青颜炉和那本从方清林那里讨来的天阶炼丹决,最近炼丹术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
在凝练草药精华液的手法上,已经达到了优秀的水平。
草药园中海量的资源让落雨霏霏有了无数次的试错可能,就算是头猪在这样的资源堆砌下,花上个把月时间,也能登堂入室了。
落雨霏霏的天赋显然是最好的那一种,南明离火的掌控能帮她更好的将药力从那些草药中分离出来。
此刻,她正在尝试炼一种名为增血丹的黄阶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