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正如疯癫一般向着陈落,伸着长长的红舌,欲要撕扯他的灵魂一般。
光是这般快速接近,陈落都能感受到这十八具虚无之灵身上的阴怨咒力。
“贱种,这可是我亲手杀死的十八位同门师兄弟,今日以我同门之魂,化为阴咒厉鬼,拖你入无间地狱!”
赫连铮说这话时声音阴仄仄的,不似阳间人一般带有生气,更似九幽厉鬼之低语,听得陈落耳根一阵恶寒。
虽然早就知道赫连铮这人变态无比,对同门师兄弟下手都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更是抽了他们的骨来炼制法宝。
但此刻听到赫连铮竟连他们的生魂都不放过,炼入骨杀刀中,化为这人不人,鬼不鬼的虚无之灵。
陈落的心里都有种他一定是疯了的即视感。
也对,如果不是疯子,怎么会对朝夕相处的同门师兄弟下这样的毒手。
抽筋扒皮已经是天怒人怨的刑罚,炼人生魂入器,这分明是要人连转世投胎都不成,世世代代受器主驱策。
心中对赫连铮的狠辣程度有了更深的体会,陈落心中更是坚定了今天一定要将赫连铮绝杀于此的决心。
这样狠辣的对手,既有心态, 又有天赋,今日若是不将他绝杀于此,日后自己的修炼道路上必然因他多受劫难。
哪怕此刻的赫连铮表现出来的实力强绝恐怖,但陈落却没有半分怯战退缩的想法,一股战意自胸膛之中熊熊燃烧起来。
似是感受到了陈落的想法,受到这股不屈战意的牵引,潜藏在炼妖壶中的巫血分身自主回到了陈落的本体当中。
巫血相合,陈落的本体上立刻弥漫出一股旺盛的生命气机。
这股气血之力如煌煌大日,即便相隔数百米外都能清晰地感应到。
那些虚无之灵本来向着陈落张牙舞爪的,却又瞬间被这股气血之力慑服,竟停在了半空当中。
自经脉深处涌出的强大力量被灌注到落日破天弓之上,复苏的巫血中潜藏着同阶甚至越境都难以媲美的强大力量。
每次陈落只要以巫血之力来拉动落日破天弓,就会觉得这弦比往日还要紧绷十倍不止。
但随之而来的,是一旦开弓后的箭矢,必定会爆发出数倍强盛的威力。
此刻,陈落屏气凝神,趁着十八虚无之灵被气血之力慑住,右手轻轻搭在弓弦,左手紧紧握住弓身,双手与腰马相合。
一瞬间全身上下都在发力,以一种最顶尖射箭选手看了都要赞叹的完美动作,猛地将落日破天弓拉成满月态。
这一箭,没有花里胡哨的技巧,有的只是陈落灌注于箭矢当中的战意与气血。
在《洪荒》这款游戏中,体修一道的修士基本不修法力,只修肉体气血之力。
陈落虽然暂时还没有走上这一条道路,但对于体修的手段却是并不陌生。
在十八虚无之灵惊恐的目光当中,陈落的灵与气血达到了最佳的共鸣状态,身上的气势更是在节节增高。
原本势若恶鬼的虚无之灵连直视陈落都已经做不到,只是在陈落面前颤颤发抖,甚至想要退回到骨杀刀之中。
赫连铮此刻却是脸色都变得铁青,他这虚无之灵操控之法来自他所修炼的魔功,属于秘术一类,属于炼成后同阶都难寻敌手的那种。
他也对此术寄予厚望,原本他在杀害自己的十八名同门师兄弟后只打算啃噬他们的血肉的。
但为了对付陈落,他才起了绝户的念头。
以最恶劣的手段,让十八位师弟的魂魄承受了生不如死的痛苦,这才炼化成这一十八具虚无之灵。
十八虚无之灵,本应一股脑地冲入到陈落的识海当中,将陈落的神魂一口一口地撕咬下来,让陈落尝尽魂魄撕裂之苦。
但现在,居然被陈落引箭的动作所震慑,直接动弹不。
赫连铮哪受得了这个气,直接法力涌动,骨杀刀直接高举过头顶,对着陈落就是全力一刀劈下。
这一刀,赫连铮不斩刀芒,他要直接以骨杀刀斩断陈落的身体,将他一分为二。
沉浸在开弓引箭的陈落似乎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就连赫连铮举刀对他劈来都不管不顾,只是安安静静地将弓举得四平八稳。
下一秒,陈落的双目中陡然爆射出一阵慑人的精光。
他身上释放而出的强大的气息波动都在一瞬间消散于无形。
随之而来的,是陈落手中的箭矢终于电射而出。
这一箭,不似星旋之箭一般裹挟着烈风之威,只是无声无息地射出。
在空中化作一道璀璨的雷光,似从天际而来,似破晓之际的第一抹浮光,不管身处多远,只要抬眼望去,便进入了眼底。
赫连铮的骨杀刀势大力沉,坠落而下比起一座小山砸落都不会差上多少,重力加持之下,速度更是迅若闪电。
但是这一刻,陈落手中射出的箭矢却比骨杀刀落下的速度还要更快,在这一秒,在这骨杀刀即将劈到陈落头顶的前一秒。
箭矢直直地钉在了赫连铮的眉心位置,在这双目之间,在这血肉躯壳之下便是脑部所在的位置。
与往日不同的血色箭矢带着一种狰狞的美感,箭身直刺入赫连铮眉心七寸还多。
瞬间,蕴藏在箭矢之上的巨力爆发开来。
赫连铮只觉得是被一股蛮龙撞到了脑袋一般,眼前都冒起无数金星,他的脑袋都嗡鸣不断,双耳流出丝丝鲜血,嘴角都涎水直流。
头颅乃人体要害位置,每一寸肌肤都会成为遭受巨大伤害的目标。
陈落箭矢中所蕴含的气血之力磅礴浩瀚,在以箭矢之身为承载后,完全集中于一点突破。
即使是赫连铮连破三境,修为与防御都有了显着的提升,却也无法阻挡这一箭之威。
气血之力入脑,瞬间就把赫连铮打得七荤八素,如果硬要描述的话。
感觉就像一个没长大的孩童,被隔壁满身横肉的大叔狠狠扇了个大耳刮子。
一巴掌下来,连脚都在打颤,晃晃悠悠地,站都站不稳。
赫连铮此刻就是这样的感觉,只觉得双腿虚且软,手上更是气力顿消,快连骨杀刀都握不住了。
眼看着就要砍到一动不动的陈落,却后继无力,手中一虚,骨杀刀顷刻偏向一边,只从陈落的身侧划过,连他的衣角都没伤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