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妈妈沉默了,片刻后才叹道:“其实从去年开始,你爷的身体就不太硬实了。
但你爸带他去医院检查都说没啥大毛病,从那时候开始,他的性格就有些变化了。
只是今天,谁也没想到,他能说出那么多让人意外的话。”
沈秋也跟着沉默了,按照前世的经历,爷爷这一世其实已经多活好几年了,但身体却是在逐渐变差,可能爷爷他自己也有感觉了吧。
“你爷今天喝的酒也多,很多可能是醉话,你也别太多想,跟林周好好休息。
你们的工作都忙,好不容易请下三天假来,可不能耽误了。”
然而隔天,沈爷爷就用行动证明了自己说的不是醉话。
他趁着儿女们都在,就叫沈奶奶掏出之前定下的遗嘱,决意要改。
沈奶奶才不想跟着这老头一起作,闻言翻了个白眼,“在家呢,没带来!”
“呸!你这老太婆,净骗我!明明出门前我还看着你把它塞进裤衩子的兜里了,现在跟我说没带,你真以为我老糊涂了啊?”沈爷爷眼睛瞪得通红。
然而他这样显然吓唬不了跟他生活了半辈子的沈奶奶,老太太也跟着瞪起了眼,道:
“你跟我喊啥?就那点东西都快让你玩出花来了,你以为现在还有谁惦记那点玩意是吧?”
沈奶奶这话说得不假,这些年,不说生意越做越大的沈秋一家,还有本就富裕的沈三叔一家,沈秋几个姑姑家里的条件也是逐年变好。
就连沈大伯,也因为包了不少的地,每年收成都不少,再加上现在跟着沈秋爸妈做生意的沈军挣的钱也是不少,还真没人看得上沈爷爷的那些家产了。
不然的话,以往沈爷爷这样说,第一个跳起来反对的肯定是沈大娘,毕竟按照之前那偏心到没边的遗嘱,沈大伯一家是明面上最占便宜的。
“我不管别人咋想,反正我要改遗嘱,你撒楞的,把遗嘱给我拿出来!”沈爷爷这次是铁了心要改遗嘱了。
他还转头看向沈妈妈,“老二媳妇,你一会儿把秋秋也叫回来吧,有几句话我也想跟她说。”
张柔先看了自家老公一眼,沈国富见老头子这样,皱眉道:
“爸,你这又是在闹啥,遗嘱都定完了,我们也都没意见,你现在不是给大家找不愉快呢吗?”
沈国富现在可是一点都不惯着沈爷爷,比沈奶奶还要不耐烦。
主要是他觉得现在兄弟姐妹的关系都挺好的,要是再因为沈爷爷偏心改了遗嘱而生了嫌隙就不好了。
总而言之,还是因为沈爷爷过往的黑历史,让大家都觉得他太不着调了。这才没有人支持他。
沈爷爷也不知是心虚还是咋的,面对现在的二儿子,他很难再硬气起来,只是小声重复道:
“反正我肯定是要改遗嘱的,谁拦都不行。”
说完,也不再看沈国富,继续对张柔道:“老二媳妇,你快去打电话吧,这个点孩子们也应该起来了。”
张柔无奈,作为媳妇的她还是给了公爹这个面子,转身去外面打电话了。
沈秋这才知道爷爷又起幺蛾子了。
“立遗嘱跟我关系也不大吧,怎么还非要叫我回去呢?”
她有些不解,上次爷爷立遗嘱 也没跟她商量啊。
“不知道,你爷就说有几句话想跟你说,他岁数又大了,你没啥事就过来一趟吧。”
沈秋只好简单收拾一番,就跟林周两人赶回去了。
等到沈秋到的时候,沈爷爷已经成功拿到遗嘱,准备更改了。
“秋秋来了正好,现在儿孙辈都在,比上次还要全,这样我说的遗嘱也算是过了明路了,以后再不会变的。”
沈爷爷这样说,大家的脸色都好看了些,实在是跟这老头折腾不起了。
“上一次的遗嘱里面,我知道你们嘴上不说,其实都认为我偏心,尤其是老疙瘩,嘴当时都快撇天上去了。”沈爷爷看向沈秋的老姑。
老姑闻言嘴角再次一撇,“爸你知道就好。”
见老闺女还是一点不给自己面子,沈爷爷眼角抽了抽,不过还是继续把话说了下去,“说实话,我承认当时分配是有点不平均,但作为家长的,大面上其实是想为你们所有人考虑的。
当时确实是属老大家困难,加上我也要为你妈考虑,一旦我走了,赡养她的必然是留在老家的老大,所以才算了那样一笔糊涂账。”
本来听到他前面的话时,沈秋老姑又想顶回去,不过后来听到沈爷爷自己也承认是“糊涂账”才没说什么。
其余人也都很意外,爸/爷爷今天这是终于走聪地去(方言:想明白的意思)了?
“咳咳,”沈爷爷一声轻咳又将大家的注意拉了回来,“不过现在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