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始至终，华夏守界人千岁，都笑容可掬的默默朝着九儿离去的方向挥手告别。
直到天空裂缝关闭，一切恢复如常。
千岁深深吸了一口气，堆满胸腔，然后重重呼出去，伸手捂住眉眼，久久没有收回手。
悄悄地。
千岁的手指撑开一个缝隙，看向了百花宗的方向。
那里，有一大群修士飘在空中，瞪大了眼睛看着千岁。
还有一位网络主播，明明在别人的身上挂着飞，手机却举得那叫一个端正，如果不是形势所迫，离得太远，他恨不得将手机怼在千岁脸上拍！
千岁刚刚来时，事态紧急，根本就是只看了一眼就已经撸起袖子开干了，哪里看到还有一群人在天上飘着？
现在好了，看见了。
大家也看见了。
一切都……回不去了。
千岁只觉得自己自昆仑下山以来，今天跨越整个人生，甚至比面临九九天劫的时候，对心境的考验还要更艰难。
什么脚趾扣出三室一厅，那算什么？
仙人的脚趾，能把天扣个窟窿。
最终。
千岁硬着头皮，铁青着脸，一路下坠，落在了牛角山遗址外数里的地面上。
地上四仰八叉躺着一个人，墨离。
千岁伸出手，想把墨离从地上扶起来。
“等等。”
墨离忽然认真开口道：“你别碰我，我还得再等一会儿，得找个真正的汉子把我扶起来。
我这人有个毛病，看电视如果瞅见小奶狗小白脸的，我都是秒换台的。”
千岁收回手，看着墨离，脸色铁青道：“还能不能聊？”
墨离一咧嘴，“能，就是有点想笑。”
千岁：“憋住。”
墨离：“好嘞。”
“那人谁啊？”墨离不动声色的问道。
千岁若无其事的回答：“不认识。但不是人，应该是一个大妖。”
“不认识你笑那么开心，一口一个姐姐？”
千岁嘴角抽了抽，“笑就活，不笑可能就死，我敢不笑吗？”
墨离了然，“也对，不过还是你千岁吃得开，连妖怪都能攀上亲戚。”
千岁没有回答墨离的话，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千岁的目光上荡漾出一层金光，看向墨离的身体，脸色越来越难看，声音略显低沉道：“你伤的不轻，根基毁了大半，窍穴本就不多，这么一来，你的天仙路……”
“切。”
墨离洒脱一笑道：“什么仙不仙的？六十年了，我们华夏，见过仙界吗？上头有一个人撑腰吗？我觉得下面挺好的，跌了一个境界，我还能回华夏，多好。
明天，我就吃着火锅唱着歌，找个地儿去干干镇守，那才叫一个清闲。
打生打死的，还是交给你们吧，我一定躲远远的。”
听着墨离的话，千岁没有做声。
沉默了一瞬，千岁翻手拿出一颗金色丹药，丢到墨离的嘴里。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华夏真有仙界，你的伤，或许还有恢复的余地。”千岁缓缓的说道。
说话时，千岁的眼底里有一丝期望，只是，并不多。
到了墨离的眼里，就只有无所谓的一笑了。
仙界……像是一个传说。
无依无靠久了，谁还在乎什么靠山不靠山的？
就这样，挺好的。
又多活一天，血赚！
墨离嚼了嚼丹药，咽了下去，然后目光瞥向了一个方向道：“好了，别管我了，让我再躺一会儿。
那边还从天上掉了一个人，不知道摔没摔死，你去看看。
你别看那小子境界低，如果不是他，我们今天就全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