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且只有对红袖一个人说过的话。
这就是八年前的陈灵昀的一切，八年前陈灵昀的道心，八年前陈灵昀的追求！
那个天赋异禀的少年，对着身侧的少女吐露着自己的一切，甚至是他的梦想。
而现在，这些话原封不动的，被曾经的那个少女还给了他。
当年的少女，此刻的红袖，正盯着陈灵昀，语气逐渐变得咬牙切齿道：“既然那个人死了，那就由我来继承他的所有梦想，走完他没走完的路，替他好好看清楚，这条路上所有的风景。
然后，去他的坟头烧给他看！”
这句话里充满着愤怒。
怨气十足。
红袖像是一个受尽委屈的女孩，正将自己所遭遇的所有用眼神和语气告诉面前的人。
只是，这个人却像是一个木头一样，没有任何反应。
陈灵昀看着红袖，和记忆中的一样，时间仿佛在她的身上停留下来，好像从来没有改变过。
很快，陈灵昀收回了目光，低声道：“那样的景色，一定很美。”
“哼！”
红袖冷哼一声，说道：“该你了。”
陈灵昀平静的道：“我叫陈灵昀，是一个……青豆镇种植灵豆的农夫。”
“只是一个农夫吗？”红袖追问道。
陈灵昀依旧平静，“只是一个农夫。”
“一个农夫为何要打造一把剑？”红袖质问道。
陈灵昀扫了一眼仍旧飘荡在身侧的银色飞剑，沉默片刻，“兴趣而已。”
“我不信，你会忘记你所坚持的一切，心甘情愿的做一个农夫。”
红袖微微摇头道：“你的剑道呢？你的阵图呢？你要研制的全新修行功法呢？”
这一刻，红袖仿佛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疑问，迅速的问道：“现在你突破了，终于打破了那个屏障，还有什么能够难得倒你？
你为什么要寻死？难道是因为李浮生吗？如果你怕他报复你，我可以……”
“够了！”
忽然，陈灵昀冷声打断了红袖的话。
红袖的声音戛然而止，愣愣的看着面前的陈灵昀，她从未见过陈灵昀这个状态，是如此的陌生。
从前，即使是陈灵昀下定决心离开的时候，也从未像这一刻那么绝情，冷酷。
而现在，陈灵昀声音冷淡的说道：“我说过了，你认识的那个陈灵昀，早就已经死了！”
“我不信……”
红袖的目光从陈灵昀的身上移开，看向陈灵昀身侧飘荡的银色飞剑。
飞剑的剑柄后，蓝色剑穗飘荡，而在剑穗上，一颗洁白的圆玉散发着淡淡的光晕，晶莹剔透。
“……你如果真的不再在意从前，为什么要把我送给你的第一个礼物留到现在，还用它来做你的剑穗……”
此言一出，陈灵昀冷峻的脸庞一紧，一只手缓缓握拳。
红袖再次看向陈灵昀，这一次，她再无愤怒，也没有了盛气凌人，眼神里只有期待，甚至是，那么一丝乞求。
她想得到一个答案，那个她期望已久的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