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上车吧你。”崔无时撇着嘴赶人。
宋望舒笑着看了她一眼,这小姑娘在平陵县呆了这么久,口是心非倒是越来越严重了。
“多谢你,崔姑娘。”
“……哼。”崔无时扭了扭脖子:“坐好了……驾!”
花灯节仍旧没有结束,大道上乌泱乌泱全是人,崔无时赶着车走了小道,避开了人群。
“望舒!棠儿!”
到了顾家,马车帘被猛地掀开,得了信的孟幼笙扑进来。
“幼棠受伤了,咱们先回去,回去再说。”宋望舒开口催促。
“哦哦!对、回家!咱们先回家!”
孟幼笙快速地抹了把眼泪,扶着两人下马车。
“行,人送到了,我就走了。”崔无时把缰绳给了迎出来的小厮——这本就是顾家的马车。
“崔姑娘,多谢你送她们回来,进来歇会吧。”
“算了算了。”崔无时摆手:“相比活人,我还是对死人更感兴趣,走了。”
话音未落,已经几个跃步跳远了。
“哎——崔——”
“让她走吧,”宋望舒握住孟幼笙的手:“下次我做些吃食感谢她。”
孟幼笙就点头,她这一晚上心情大起大落,颇有点缓不过劲儿来的感觉。
顾老太太此先不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此刻看到三个小娘子发髻凌乱的回来吓了一大跳。
府医钱老爷子早先听到三人回了,先一步等在了老太太门外。顾老太太在一旁仔细盘问,听孟幼笙说完今日的经历后,险些撅过去。
“老太太——”
“姨母!”
金巧银巧大惊失色,孟幼笙也变了脸色。
所幸老太太稳住了,只是抚着胸口大喘气。孟幼笙赶忙抚着老太太坐下,倒了杯热茶递给她。
钱老爷子正抚着胡须给宋望舒和孟幼棠把脉。
“你也去,让钱老给你把把脉。”顾老太太赶顾幼笙。
“姨母,我没事的。”孟幼笙刚想说什么,就被顾老太太瞪了一眼,顿时灰溜溜地去排队了。
“小娘子的擦伤其实不严重。”
钱老爷子是从顾老太爷还没去时就到顾家报恩的,一呆就是一辈子。
“这药膏抹上去清凉,连续七日便够了。”
孟幼棠不太抗拒抹药,当下就点头。
“来,宋小娘子,坐下我看看。”
“钱伯,宋姐姐磕到头了,看着就痛!”宋望舒还没说话,孟幼棠抢先回答。
钱老爷子顿时“啊”了一声,转而站起身:“宋小娘子,我可否看看你的后脑勺?”
“可以。”宋望舒本觉得没什么大事,可听到孟幼棠“告状”后,就不得不把头转过来:“劳烦了。”
“怎么还磕到头了呢?”刚缓过来的顾老太太又坐不住了。
金巧赶紧抚了抚老太太的后心。
“老太太放心,宋小娘子这一摔,这后脑勺的轻微淤血倒是化开了——以前曾磕到过头?”钱老爷子问。
“是的。”宋望舒点头:“曾经磕到石头上过。”
“那就是了。”钱老爷子摸着胡子:“此番也算是因祸得福,我开服药,喝上三日,便就大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