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板栗保存的好,明明是春末夏初,却还如冬日那般甘甜。”
“喜欢就多吃点。”宁氏喜气洋洋地招呼他们多吃。“不要客气。”
这顿饭,几人都吃的满意,尤其是之前从未来过的李媒婆,更是吃的满嘴流油,大呼痛快。
宋望舒送顾家人和李媒婆出门,顾筠不舍得和宋望舒分开,留在后面磨磨蹭蹭。
“今日天色不早了。”宋望舒哭笑不得的推了推他:“明日你下值时过来一趟,我与二娘有事同你商量。”
“……好。”顾筠不情不愿的翻身上马。
“明日来,我给你做小圆子。”宋望舒摆了摆手告别,又摸了摸马头,马儿“咴咴”叫了两声。
顾筠轻笑一声,笑宋望舒把他当小孩儿哄了,但不得不说他听了就是高兴的很:“我明日必定一下值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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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不同意。”
但是第二日,他们的商讨却并不顺利。顾筠听了宋望舒和花二娘的方法后,表示强烈的不赞同,连小圆子都不吃了。
——宋望舒决定以身作饵,主动引出潜逃在平陵县的天一盟帮众。
“这太危险了。”一牵扯到宋望舒的安危,顾筠就很不好说话:“据地牢中那群人交代,正在潜逃的是天一盟乙字,乙字及以上的人大多武功不弱,你一旦被抓走,后果不堪设想。”
“又不是只有我一人,二娘同我一起的。”宋望舒试图说服顾筠:“二娘在江湖上少有敌手,她一定能保护好我。”
“你可知这江湖上其实高手如云?”顾筠摇摇头:“虽然很多人的武功可能不如花二娘,但真要对上,并不是毫无胜算——就比如崔姑娘,她虽然武功一般,但身上的药粉常常能出其不意的一招制敌——凡事都不可能有绝对,而这个绝对的后果,我们承担不起。”
“你这人,怎么婆婆妈妈的。”听了这话,花二娘不乐意了,在她看来,这是顾筠不相信她能保护好宋望舒的表现。
“我赌不起。”顾筠头一次在宋望舒面前冷着脸离开,独自走到一边去生闷气。
“……”
花二娘和宋望舒面面相觑,花二娘努了努嘴,意思这只能宋望舒去哄。
宋望舒无声的叹口气,走过去拉着顾筠去了后院,准备和他好好谈谈。
她的符其实杀伤力很强,虽然她不愿意对普通百姓下此狠手,但其实别说自保,就是毁了天一盟也不是不可能。
宋望舒走后,花二娘沉默了一会儿,面无表情地去倒了茶水:“别偷听了,出来吧。”
又是一阵沉默后,崔无时翻窗进来。她无视了花二娘倒的茶水,还未开口就冷笑了一声:
“沈无花,你有什么自信能护好掌柜姐姐——?你害死了一个还不够,还想害死第二个人吗?”
花二娘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垂下了眼睫:“无时,这次我能护好她的。”
崔无时又冷笑了一声,眼圈却慢慢红了,她性格虽然古怪,但少有这么尖锐冲动的时候:
“沈无花,害人是要偿命的。”
崔无时扭头离开,空荡荡的食肆里只剩下了握着茶杯的花二娘,她压抑着发抖的手,笼到自己的袖子里,半晌,才自嘲了一声:
“是啊,害了人……是要偿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