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天天熬也没觉得有什么,现在怎么熬的这么痛苦呢……”
顾筠怜悯地看着口齿不清的段仲安:“为闲书熬夜和为工作熬夜自然是不同的。”
突然沉默的段仲安:“……”
还没来得及走的宋望舒:“……”
“咳、你们慢慢吃,我先去忙了。”宋望舒憋笑。
她转身离开,还听见段仲安压低了声音威胁:“这次我忍了,下次你若是在我爷爷面前这么说,我就——我就不给你打工了!”
顾筠表情淡定:“那你买闲书的银钱从哪里来?”
段仲安:“……”
可恶啊!
等到早食营业结束,宋望舒看到顾筠还坐在桌子前,就知道他有话要说。
“段郎君走了?”
“嗯,他回县衙查看案宗。”正垂眼思索的顾筠抬起头:“宋小娘子忙完了?”
“营业结束了。”宋望舒把门外的木牌翻过来,在顾筠对面坐下:
“顾郎君可是有什么事情?”
“小娘子昨日不是遇到了一个问路人,能与我说说他大概什么模样?”
“唔……那位面相看起来还算白净,眼睛向下垂,嘴角有颗痣,说话磕磕巴巴的,不知道是紧张还是……”
宋望舒思考了一会儿:“对了,那人还拎着个麻布袋,鼓囊囊的。”
“他是问平陵县怎么走?”
“没错。”
“谢谢小娘子。”顾筠深吸一口气,显得更惆怅了:“我是没想到,这火灾也能出命案。”
宋望舒惊讶地眨了眨眼睛:“……命案?”
“那起火的地方是一处富庶人家的暑期别院,按理说这个时候,别院里除了看守洒扫的奴仆应该就没有旁人了。”
“是那些奴仆……?”
“并不是。”不知出于什么心理,顾筠并没有隐瞒宋望舒:“他们在着火的第一时间就跑了出来,但在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下,别院里多出了几具烧成焦炭的尸体。”
“……不知从何处来的尸体?”
“是啊。”顾筠说:“仵作忙活了一夜,发现其余几具都是死后被焚烧的,唯有一具男尸,却是生生被烧死的。”
“那这和昨日碰见的那位问路的郎君有什么关系?”
“被烧死的人随身物品很好辨认,据别院的奴仆说,再早些时候,曾看见一个身穿蓝色棉衣,下巴有颗痣的男子同死者争吵过。”
“我记得我那日见了一个背影,就是穿着蓝色棉衣的。”
“唔……听起来像是他。”宋望舒又仔细回忆了一会儿:“长相描述、来时的方向、时间都对得上。”
“他若是真的进了平陵……”
顾筠想起平陵县每日来往的人数就是眼前一黑,认命地站起来:“小娘子之后若是知道了什么线索,可一定要告诉我,不然这大海捞针……”
“好。”宋望舒送顾筠出门:“我这儿每日来往的食客众多,说不准还真能听说些什么。”
“那就先拜托你了。”顾筠在身上摸索了一会,掏出一只草编的兔子:“昨日本来想回来送你,没想到半途去救火……好在没有压坏。”
“送给我?”
草编的小兔活灵活现、憨态可掬,宋望舒真是没想到顾筠还有这手艺。
她好奇地摸了摸兔耳朵,声音都带上了一丝欢喜的意味:“那就谢谢郎君了,我很喜欢。”
“你喜欢就好。”顾筠悄然松了口气,耳朵又红了:“下次我给你编小刺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