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箭手悄无声息就位,拉弓引箭,在沈洛的暗示下,数不过来的箭穿过雨帘朝中间射去。
“有箭!”
少年这边有人率先注意到,并大喊示警,然还是晚了一步。
密密麻麻的箭刃先是被雨水洗刷,又很快染上血。
驭闲与陈叔立刻聚到太子身边护着他。
太子罹拼命挥舞着手中剑,但箭一波接着一波,他的身上也出现好几个被箭擦伤的口子。
雨水将他的衣服彻底打湿,紧贴在他的身上,额前的碎发黏在他的脸上,汗水与雨水混在一起顺着他的脸颊滚落,单凤眼冷冷扫向撑着竹伞的人,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卑鄙”。
“兵不厌诈,看来殿下的兵法还是不够精通。”
沈洛耸耸肩不以为意,唇角勾起,眉眼愉悦地继续看戏。
“殿下小心。”
少年闻声刚一转身,一身黑衣的男人已然提剑格挡在他的面前,而他的左上臂插着一支羽箭,箭尖钻进他的皮肉,鲜血顺着他的手臂流下。
“闲!”
漆雕罹惊呼一声,心生自责,是他大意了,自从驭闲做了他的内卫,他就从来没见他受过伤。
“没事。”
在少年的防卫下,男人利落点了肩上几处穴位,快速将箭拔下。
陈叔抓起一个敌兵当做人盾靠过来。
他们这边的人一个接一个倒下,很快就顶不住了,他开口劝道:“殿下,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一口黑棺哪儿及得上殿下重要,弃了它吧。”
太子闻言,扫了眼黑棺。
黑棺周围满是尸体,有同伴也有敌人,断箭刀刃凌乱,鲜血与雨水混合着在地上淌着,唯有它,没有半点儿刀伤箭痕,就连溅在上面的血迹也很快被雨水冲洗干净。
此时的少年不免也对这口黑棺生了些怨,如果不是它拖后腿,他的内卫不会负伤,他们的人也不会死伤惨重,如果没有这口棺,他们就可以突围逃出去。
若舍了它......
这个念头刚一出,便被父皇的叮嘱压下。
“罹儿,棺在你在,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让它离开你的视线,也不要擅自开馆。”
这棺里到底是什么鬼东西,紫荆花器在他身上,他实在想不出来还有什么东西会比紫荆花器还重要。
陈叔见太子死死盯着棺木,似乎要用视线将其穿个洞一样,却迟迟未发话,眼底有什么快速一闪而过,随后便再次催促。
“殿下,撤吧,再晚就真的走不了了。”
漆雕罹额角青筋起,几乎是咬着牙逼自己说。
“不弃,继续突围。”
只是很快,他们这边就仅剩三人,身上多少都带了些伤。
三人孤立无援,尚有黑棺拖后腿,即便每人能一力降十会又如何,敌方人数多,且还有个沈洛未出手,突围根本没戏,只余垂死挣扎,死路一条罢了。
沈洛隔着士兵看向那口黑金楠木棺,一双眼微眯了眯。
他是奉命来抓太子罹,取紫荆花器,至于那口黑棺并未有任何知悉,所以棺里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一国太子即便被围困至此也不舍弃。
真是不让人好奇都不行。
挥手示意弓箭停,他将竹伞扔给身边的士兵,几个飞身朝黑棺方向飞去。
就让他来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