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鸢宽大的衣摆被风吹得晃动着,右边的口袋微鼓,似是放着什么东西。
她伸手进去一摸,彻底了然。
“姐姐,上车吧。”
身后,傅石山满脸怒意地看着这一幕,却怎么也不敢再拦。
傅今安做得太绝了,他知道,如果自己真的强行地把沈鸢送走,他是真的有可能直接从悬崖上跳下去。
他已经失去了芸芸,绝对不能再失去这个不听话的儿子。
看着横在头顶的那只手,沈鸢收回目光,弯腰上车。
就在她身子即将探入副驾驶的那一秒,沈鸢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副铁质手铐,猛地拷在傅今安的手腕上。
另一头则锁在车座椅旁边的铁质内杆上。
变故发生得太突然,待傅今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铁链扣在了汽车内。
他猛地伸手扯了一下,丝毫未动。
这条铁链本来是他用来囚禁沈鸢的,最后却捆住了自己。
傅今安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慌了起来。
“姐姐,你做什么。”
沈鸢站在傅今安面前,脸色哪里还有刚才的恐惧和害怕,嗓音放得很轻
“傅今安,如果你没有做出今天这种事,我想离开的想法还没有这么强烈,但你千不该,万不该拿死来逼我。”
“姐姐..”
“我从来都不是个会受制于人的性格,我承认,你踩油门的时候,我确实被你吓到了,很担心你,但也确定了一定要离开你。”
傅今安死死揪着铁质的锁链,不断扯动,脸色涨得通红。
他意图直接用蛮力将锁链扯断,然而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手背由于用力猛地鼓起,青筋也一条条地冒了出来。
“姐姐,你先把我松开。”
沈鸢勾唇苦笑:“我又不傻,把你放出来了,我就真的走不掉了。”
说着,沈鸢抹去眼角的泪,在傅今安趋于崩溃绝望的眼神中,一步一步往后退去。
傅今安瞳孔骤缩,眸光仿佛都凝滞了,他猛地伸出手去抓沈鸢的衣角,然而风轻轻吹动,他什么都没有抓到。
他揪紧眉头,清俊精致的脸上毫无血色,多了几分可怜和狼狈。
两人位置对换,苦苦哀求的人竟变成了傅今安。
“姐姐,你别走—”
傅今安死死地揪扯着手腕上的锁链,任由它勒出斑驳血痕。
痛楚开始弥漫,傅今安感觉不到,眼睛死死地盯着她,脖颈处的青筋也冒了出来。
“你不能走,你不能丢下我。”
沈鸢摇摇头,嗓音轻得像是要马上随风飘散
“没有谁不能丢下谁一说,每个人都要为自己而活。对于曾经欺骗了你的感情,我向你道歉,但是其他,我问心无愧。”
“你曾经引导曾玉熙几人霸凌欺负我,现在我把你锁在这,看着我离开,严格来说,我们算是扯平了。”
傅今安惊慌地看着她,眼泪刚才已经流尽,血丝遍布
“不,扯不平...”
扯平了,他就真的没有借口能留下姐姐了。
“你要是离开,我就...”
傅今安哽咽嘶哑的嗓音在颤栗,还没有说完,沈鸢便轻声打断。
她笑得温柔,更多的是苦涩。
“你就去死?傅今安,你到现在还要用这种方式来逼我,你要我怎么敢留下。”
傅今安几乎目眦欲裂。
“不....”
崖边的风很大,沈鸢拢紧外套,长发吹得凌乱,眼睛也有些干涩。
“如果你死了,我不会记得你,我只会很快把你忘了,然后找个新的男朋友,幸福地共度余生。”
傅今安牙咬得很紧,手腕上早已血肉模糊。
“别挣扎了,你扯不开的。”
可傅今安不听,依旧疯狂地用着蛮力去撕扯锁链,金属碰撞的声响愈发激烈。
鲜红的血液从缝隙中渗出,一滴一滴,掉落在水泥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