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有很多遗憾。”
“那你可曾后悔?”
“不曾后悔。”青年回答得十分干脆。
“既已想得明白,那便无需疑惑,只需坚定的,按照你所想去做便好。”老者转身,离开山石,踩在了平静如镜的湖面上,向远处走去。
赵怀真看着老者的背影,似有所得:“多谢老师指点。”
说完,他又再次闭上了眼,继续打坐。
……
转眼天旋地转,当赵怀真再次睁开眼时,却发现自己正在玄都观的桃花树下静坐,方才的场景似乎才是一个梦。只是那个梦,却那样真实,而它,究竟又预示着什么。
好在,钟飞的到来,帮助自己封印了两仪门,否则,自己恐怕真的会变成永远挂在两仪门上的一把‘锁’,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需要在玄都观暂住一段时日,将两仪门关闭即可。
赵怀真想到这里,不由得一阵后怕,他不知道,自己若是余生都不能离开玄都观,那该是怎样一种情景啊!
这梦究竟是真,还是假?赵怀真并不明白,但又因这梦,他想起了他离开家时的情形。
那日和过往的每一日,并无任何不同,从家到玄都观的那条路,从小到大,他早已走过无数次。想起困扰自己多年的顽疾即将根治,他的脚步,甚至比过往还要轻快。
但没想到的是,自那一日之后,他却差点再也无法回去了,家中有一对刚养的金鱼,院里有一株照顾了许多年的海棠,桌上还有一本未看完的古书,以往不过几个街区的距离,现在已成了可望不可即,最遥远的存在。
不过好在,自己仅仅只是一段时间内不能回去,等过了两仪门暴动的这一时期,钟飞留下的封印就会彻底将两仪门封闭,听他说,好像只有什么‘岩王帝君’亲自来才能解开。
俗话说,既来之则安之,虽暂时不能再回家,幸好母亲会常来探望,云缨偶尔也会顺手带些家里的小食,还答应了帮忙照看家中的海棠。只是那些当时只道是寻常的日子,如今再回首,已尽成遥不可及的往事。
......
“赵怀真,赵怀真!”陷入回忆之中的赵怀真,又被那一袭红衣唤醒:“你想什么呐?钟飞刚刚跟你说了什么了?”
“没什么......”赵怀真看着眼前关系着自己的女孩,忍不住伸手将她拥入怀中。
事情总归是没有向着最严重的那个结果走去,真好啊......
云缨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赶忙从赵怀真怀中挣扎出来,有些羞涩地说道:“哎呀,你干嘛!这里还有这么多人呢......”
“我们已经成亲了啊!”赵怀真理直气壮地说道。
“就算...就算是成亲了也不能...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云缨捂着脸,随后猛一转身,向远处跑去:“哎呀,你没事就好,我先回去了!”
赵怀真面带微笑的看着云缨离开的背影,在云缨的身影彻底消失之后,赵怀真面容一肃,转身拐进了一个小巷之中,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随后抱拳躬身,对着空气拜下,说道:“还请老师,现身一叙。”
空气有些安静,并没有人回应赵怀真的话,赵怀真却没有起身,再次高声道:“还请老师,现身一叙!”
钟飞不知道什么时候,双手抱胸出现在了小巷口处,侧身靠着墙壁,见到赵怀真的请求依旧没有得到回应之后,冷声道:“姜子牙,我知道你能听到,出来谈谈吧!”
钟飞的感知之中,能清晰地‘看’道,姜子牙就在离这里不远从站着,和自己一样使用着感知能力观察着玉城的各个角落。
“唉......”一声叹息突然出现在这狭窄的小巷之中,随后姜子牙的身影出现在小巷之中,他背对着钟飞,面对着赵怀真,说道:“你我......缘分已尽,你又何必执着于再见我一面呢?”
赵怀真依旧弓着腰,没有起身,淡淡地说道:“有些事情,学生还想请教老师......或者说,学生想听老师亲口承认。”
姜子牙一怔,随后捋着胡须摇了摇头,说道:“你是想问,阴阳二气入体的事情?”
赵怀真猛地起身,目光灼灼地说道:“还请老师解惑!”
姜子牙叹了口气,说道:“你心中不是有了答案了吗?何必要问我呢?”
赵怀真听到姜子牙这样说,内心之中最后的一点期待也彻底消失,面无表情地抬起头,说道:“有些事情,我还是想要听老师亲口承认。”
姜子牙摇了摇头,说着:“既然如此,那我就满足你吧......你当初被阴阳二气入体,确实是我在背后操作......”
“为什么?”即便是以赵怀真多年修仙的心境,也在这一刻有些蚌埠主力:“为什么选择我呢?”
“因为你悟性够高,足以参透太极秘术,并且玄都观少有小孩子出现,我别无选择。”姜子牙十分干脆地说道。
“即便是要牺牲我余生的自由和幸福,也丝毫不会犹豫吗?”赵怀真苦笑道。
姜子牙一怔,随后说道:“你的目标不是守护长安吗?我这也算是给你机会守护长安了吧?”
赵怀真没有回答,他要守护长安,是因为答应了那个红衣女孩,但若是他真的余生只能自封于玄都观,那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呢?
“不愧是‘太古魔导’姜子牙啊,够狠......”赵怀真苦笑道:“老师,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老师了,此次过后,之前你害我之事便一笔勾销,正如你所说,我们之间,缘分已尽......”
姜子牙沉默了许久,最后只留下一个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