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阳县县令刘志昌因年事已高上面批准他告老还乡,这几天正在等待新县令上任后交接完工作就可返乡,没曾想最后几天了竟然又接到了一个大案,大堂外前来看热闹的百姓已经将衙门围了个水泄不通。
刘县令上堂之后将惊堂木狠狠地往公案上一拍,大声喝道:“大胆王喆,枉你还是个读书人竟然干出这等恶事,昨天晚上你潜入张员外家行窃、杀人、放火,你可知罪?”
此话一出王喆顿时犹如雷击,当即跪倒在地哭诉道:“大人冤枉呀!昨天小民的确去过张府,可那是张夫人委托老管家福伯通知我去的,那些银两和首饰也是张夫人赠送给我用来下聘礼的,这些事张家小姐也知道。”
刘县令闻言立马传来福伯,福伯此时脸上缠满了绷带,脸上有多处烧伤的痕迹,他上堂之后一口否认自己曾给王喆传信的事情,并且十分肯定地说:“昨天晚上有人趁着雨夜偷偷潜入自家老爷的书房行窃,不料被老爷发现后那人竟然将老爷打晕,可能是因为老爷已经认出了行窃之人,那人就打算杀人灭口在书房里放了一把火,老爷不幸被大火活活烧死。事后,府内的下人在后院发现了一把油纸伞,有人认出那是王喆之物,而且前不久老爷刚刚放出话要与王家退婚,王喆对此心怀不满,所以杀人凶手一定是他。”
王喆越听越是心惊,越想越觉得这件事透着一丝怪异,可此时他也顾不得去想其他,他突然想到张夫人和张巧儿对自己非常不错,应该可以为他说上一句公道话,于是他连忙说道:“大人,小民要求张家夫人和小姐上堂为我作证。”
刘县令冷笑道:“事到如今居然还不死心,好吧,本官依你,到时候看你还如何狡辩?不一会,张夫人和张巧儿的娇子来了,从里面缓缓走出两个身戴重孝的女子。她们来到堂前跪下。其中一位妇人哽咽地说道:“青天大老爷,您可要为我们孤儿寡母主持公道呀!”
王喆回头一看后背顿时升起一股寒意,冷汗不禁从额头滑落,原来,眼前的夫人和小姐并非他昨天晚上见过的夫人和小姐......如果她们是真正的张夫人和张巧儿,那自己昨天晚上见到的又是何人?
如今所有的证据全部指向王喆,纵使他真的清白此时也是百口莫辩,最后在严刑这下只能“认罪画押。”刘县令将王喆打入死牢,只需等到秋后问斩即可。刘县令做梦也没有想到就在自己离任之前竟然还能破获一桩大案,这也算是为自己的仕途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过了没几天,新县令方雉儒到任山阳县,刘县令在和方雉儒交接公务的时候无意中提到了王喆的案子。起初方雉儒只是觉得这个案子有些意思,可是当他细问之后却发现这个案子里面还存在众多的疑点。先不说王喆一介文弱书生为什么会做出此等杀人纵火的事情?即使他真的打算杀人放火,为什么要选择在雨夜里纵火呢?还有一个疑点就是那把作为证据的雨伞,那个罪犯在行凶的时候会带一把雨伞,而且事后还会将雨伞遗落在张家呢?
面对如此多的疑点方雉儒决定夜审王喆,王喆见新任县令要重新审理此案,不禁涕泪交加,他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事无巨细地讲了一遍,芳雉儒听后命文书将此一一记录下来,为了辨别事情的真伪,芳雉儒决定亲自去一趟命案现场一探究竟。
芳雉儒带了几名衙役来到张府,没未走进张府就听见里面传出阵阵哀嚎。张员外的棺木就停放在堂前,张夫人和女儿在一旁哭泣不止。芳雉儒在老管家的陪同下在张府里面转了一圈,最后来到张员外的书房。此时的书房已经被大火烧的是一片狼藉,一股浓烈的焦味扑鼻而来。这时福伯在一旁说道:“老县令吩咐过让我们保留好现场,所以书房一直没有打扫。那天老爷就坐在窗前看书,谁承想......”说着,便有几滴眼泪滑落。
方雉儒在书房里来来回回看了很久,临走时说道:“你们可以找人将这里打扫了。”说完便回到了衙门。
之后的几天方雉儒也没有闲着,他四处走访发现张员外的茶庄生意最近几年一直不太好,而且还欠下了许多外债,除此以外他还在钱庄里查到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就在一个月前张员外将十万两银子全部拨到了邻县一个名叫吴大牛的人的户头上。
这一天,方雉儒正在衙门里面和老县令交谈,外面突然有人禀报说是张府的老管家有要事求见。方雉儒连忙命人将老管家带了进来,老管家一见到方雉儒后连忙说道:“大人,我发现了一个重要线索,昨天我在打扫书房的时候,在窗台上面发现了一个暗红色的脚印。而且还在外面的花丛里找到了一双旧鞋。我怀疑这双鞋就是那天晚上王喆不小心遗落在花园里的,请大人明查!”说完,就见老管家从怀里掏出了一双血迹斑斑的旧布鞋。
方雉儒接过布鞋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然后带着一队人马再次来到张府的书房。此时的书房已经被人打扫过了,只是四周的墙壁上被大火烧得焦黑还没有来得及粉刷。张福带着方雉儒来到窗前,指着上面的一个鲜红的血色脚印说道:“大人请看,就是这个。”方雉儒将布鞋放在上面,竟然分毫不差,他转身来到书房的一面侧墙看了许久,然后用手在上面来回敲击,众人看的是一头雾水,突然方雉儒停止敲击,指着墙面说道:“来人,将这里给本官拆了。”
几门衙役立马上找来工具,三下五除二就将墙壁凿开了一个窟窿,让众人没想到的是墙壁后面竟然别有洞天,后面竟然是一间密室。方雉儒对着里面喊道:“张员外,出来吧!再不出来我可就真的要在这里放一把火了,到时候假死可就变成了真死了。”
过了许久,从里面缓缓走出一个人来,不是别人,正是前不久刚被大火烧死的张员外,只不过此时的他脸色苍白,浑身颤抖不止,十分不甘心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还没有死的?并且还能找到我的藏身之处?”
方雉儒笑着说道:“其实你安排的已经算的上是天衣无缝,王喆已经是在劫难逃。虽然我明知道这个案子有很多疑点,但却始终没有找到任何突破口,于是就对王喆一审再审,俗话说:做贼心虚。我怎么做的目的就是让你们心慌,一旦你们方寸大乱之后必然会露出马脚。没想到竟然真的让我等到了。今天老管家找我说是在窗台上发现了一个血脚印,可我记得清清楚楚上次我在书房察看的时候,并没有在窗台发现任何痕迹,刚才我也看过那个脚印,脚印是覆盖在焦黑的墙面之上,这就说明这个脚印是被人事后故意踩上去的,而王喆此时还在大牢之中,所以这个人必然不会是他。”说完,方雉儒扭头看向身后的老管家,老管家此时早已瘫软在地,哀声说道:“老爷,都是我害了你。”
方雉儒继续说道:“上次来的时候我就发现你的这个书房有些古怪,从外面看着挺大,可是屋内的空间明显小了很多。之后的几天我查了一下你的底细,发现最近两年你的茶庄生意十分不好,而且你还在外面欠下了巨债,就在一个月前你将十万两银子全部转移到了一个叫吴大牛的人的名下。我派人去邻县查过,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由此我便断定这一切都是你自编自导的一处戏,目的就是等一切都平息之后举家搬迁,然后逃避巨额债务。你诈死也就算了,竟然还要假借婚事为诱饵陷害王喆,有一件事我始终没有想明白,王喆那天晚上见到的张夫人和张小姐到底是谁?”
张员外干笑两声道:“对付那个小子太容易了,我只花了一百两银子从青楼里面找了一个老妈子和一个妓女冒充就可以了。”
方雉儒无奈地摇了摇头感叹道:“都是贪心惹得祸,王喆因为贪心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而你这回真的是,害人者终害己,恐怕你这次真的要家破人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