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谦说道:“他们姐弟俩相依为命,我娶姐姐就有责任养活弟弟,以后我会努力挣钱的,哥嫂我会帮衬的。”
王秀丽说道:“自己的侄子有病说没钱,如今就有钱养外姓人了?真是不知道远近亲疏,无情无义!”
“哼,亲兄弟有什么用,还不如外人呢!”徐子民冷冷的说道。
王紫烟姐弟见这一家人的态度,既尴尬又难过,站在那里留也不是走也不是,王紫烟的脸都红到了耳根。
徐子谦是个好脾气的人,看重兄弟情义,更是非常孝顺,如今他算是看清了一家人的真面目,他们之所以这样,就是怕以后不能从他身上拿到钱了。
他不想惹父亲生气,也不想和哥嫂翻脸,就竭力压制住心中的火气,说道:“你们放心吧,就算我成亲了,咱们还是一家人,家里有难处我肯定会管的。”
王紫烟见徐家人不欢迎他们,就对徐子谦说道:“徐大哥,你要是为难,我就带着弟弟离开。”
徐子谦说道:“紫烟,你不要走,我会好好照顾你和弟弟的,给你一个温暖的家。”王紫烟感动的流下了眼泪。
村里人听说徐子谦带回来一个漂亮的姑娘,就纷纷过来看,大家都说徐子谦有本事,说徐老汉有福气。
虽然徐家人不待见这姐弟两个,徐子谦还是和王紫烟成亲了,只是没有花轿,也没有祝福,二人在弟弟的见证下拜了天地,就算是成亲了。
徐老汉一气之下就把徐子谦赶出了老宅,让他住在外面的两间茅草房里,给他了几斤高粱面做口粮,说是眼不见心不烦。
徐子谦对妻子说道:“你和弟弟在家里,虽然日子苦些,至少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我去城里做工挣钱,到时候咱们自己再盖两间新房。”
王紫烟说道:“这日子已经很好了,不苦,你去城里干活一定要注意身体,不要累坏了,如果干不了就回来,在家里种地打柴,也不至于饿肚子。”
为了生计,徐子谦成亲三日后就去了城里,临走时一再叮嘱妻子说道:“父亲和哥嫂说啥就让他们说去,你不要放在心上,照顾好自己和天赐。”小夫妻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都很苦。
徐子谦走后,徐老汉就来找王紫烟,说道:“你嫁到了徐家就要承担起家庭责任,这个家也不养吃闲饭的,地里的活要去干,走,我带着你认地块去。”
徐老汉就把姐弟俩带到地里,说让他们拔草,他们从来没干过农活,也不会干,可如今只能入乡随俗,蹲在地里拔草,徐老汉还时不时的过来检查,一会儿说拔的不干净,一会儿又说拔的太慢。
王紫烟和王天赐面对徐老汉的挑剔,也不做声,只是埋头苦干。
而王秀丽在家里什么活也不干,整天带着自己的儿子串门,坐在村头的大树下与其他妇女聊天,说东家道西家。
一日傍晚,王紫烟和王天赐从地里回来,经过村头的时候,就听见王秀丽对其她妇女说道:“看我们家这日子过的,还要替别人养孩子,真是不知道这老二是咋想的。”
一个妇女说道:“老二家漂亮,给别人养孩子也值了。”
“漂亮有啥用,还能当饭吃吗?再说了,男人不在家,能放心不?要是做出有辱家门的事情,一家人都跟着丢人。”
……
听到众人的议论,王紫烟觉得很委屈,可也只能当做没有听见。
王紫烟和弟弟每天干活,可徐老汉却不给她粮食,那一点高粱面吃完之后,她和弟弟就靠野菜度日,到了秋天,野菜就没有了,她就去徐家老宅说要些粮食度日,却被徐老汉赶了出来。
再说徐子谦来到城里后,依然在码头上干活。他走的时候,家里的高粱面就那么一点,他知道父亲是不会再给了,于是干了一月活之后,他就买了米面拿回家去了。
走到村口的时候,正好遇到徐子民,徐子民见他手里拎着两个袋子,就回家给徐老汉说了,徐老汉一听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这个不孝子,这个家还没有分,你就藏私食,连你老父亲也不要了……”徐老汉还没有进屋就开始骂。
徐子谦赶紧出来陪着笑脸说道:“爹,我也是刚到家,就说要去看你呢,你就来了。”他说着赶紧从袋子里拿出两盒点心递给徐老汉,徐老汉看都没看,就气哼哼地走了。
徐子谦拿着点心跟着他去了老宅,刚进院子,就听见王秀丽说道:“爹,家里的细粮没了,你这大孙子他也不吃粗粮啊,你看这可咋办啊?愁死人了。”
徐老汉一把夺过徐子谦手里的点心盒子,说道:“没有听见吗?赶紧把细粮拿来给你侄子吃,我大孙子可不能饿着!”
徐子谦说道:“爹,他们姐弟俩也没有口粮了,拿来了他们就要饿肚子。”
徐老汉一听大怒,“你这话是啥意思,是说我你没让他们吃法吗?可也没见饿死一个啊!你这个不孝子,娶了妻子就六亲不认了。”
徐子谦没有办法,只能回家拿了一半的米面送到老宅里,可没有得到他们的一句暖心话,依然是冷嘲热讽。
为了多挣些钱,徐子谦在家里呆了一天就去了县城,他前脚刚走,后脚徐老汉就来得到了家里,二话不说就是一阵乱翻,把那仅有的一点米面全部拿走了。
王紫烟本来性格就内向软弱,面对如此强势的公公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默默地流泪,如今地里没有可吃的野菜,她和弟弟也不能等着饿死呀,于是就鼓起勇气去找徐老汉。
“爹,我家里已经揭不开锅了,细粮您拿走了,就给我一些粗粮吧!”王紫烟恳求道。
徐老汉冷哼一声,就去舀了一瓢高粱给了王紫烟,说道:”赶紧走吧,让别人看见还以为我没让你吃饭呢!”王紫烟接过高粱,转身就忍不住泪如雨下。
“养这么多吃闲饭的,什么时间是个头啊!”王秀丽看着王紫烟的背影说道。
徐老汉说道:“真是气死我了……”
徐家人不但不给王紫烟姐弟粮食,还让他们没日没夜的干活,地里的,家里的都是他们干,王秀丽只负责带孩子,吃好的穿好的,同样都是徐家的媳妇,待遇却是天壤之别。
虽然受了很多委屈,但为了让徐子谦在外安心,王紫烟从来都不对丈夫透漏半句,只是一个人的夜里默默流泪。
其实,徐子谦也不傻,看到妻子越来越瘦,憔悴不堪的样子,他心里明镜似的,为了快点让妻子过上好生活,他在城里干最累的活,起早贪黑不停的干。
一日,徐子民就来到码头上找徐子谦,说父亲让他尽快回去一趟,有大事要说,徐子谦一听心中忐忑,就跟着哥哥回去了。
原来徐老汉想让徐子谦出钱盖新房,说老房子太老了,如果刮大风下大雨会有倒塌的危险。
徐子谦就把这两年攒下的钱都拿了出来,在一处空地上盖了四间新房。
新房是徐子谦出钱盖的,徐老汉只能让他们一起住,一家人就在一起吃饭,可吃的东西却不一样,徐子民夫妇和徐老汉吃黄色的,徐子民的儿子吃白色的,徐子谦夫妇和王天赐吃黑色的。
过了俩个月,徐老汉突然召集一家人坐在一起,说道:“一大家子在一起生活确实不方便,你们兄弟都成家了,就分开单过吧!”
徐老汉又说道:“子民有儿子,秀丽又快生产了,孩子们需要一个好的生活环境,就把新盖的房子给他们……”
徐老汉把新房和十来亩良田都分给了大儿子,二儿子分得了徐家老宅和几亩贫瘠的田地,即便这样,徐子谦夫妇依然没有一句怨言。
村里的人见徐老汉这么偏心,就打抱不平,说让徐子谦再争取一些好地,还有那座老房子太老了,最多再住两年不能再住,徐子谦说道:“好汉不吃分家饭,咱有的是力气,日子会好起来的。”
这时,一个老乞丐路过村头,听见了几人的对话,就走过来说道:“吃亏是福!”
“是你?”徐子谦看见老道士有些惊讶。
就在一年前,徐子谦在城里看见了一个奄奄一息的老汉,他把老汉背到医馆给他看病,又给他买饭吃……没想到今天居然在这里见面了。
老道士说道:“走,带我去你家里看看。”
徐子谦就带着老乞丐回家了,老乞丐走到院子里大喜,说道:“这宅子好,你爹太爱你了!”
小夫妻听的是云里雾里,以为这老乞丐只是在安慰他们,也就没有当回事。
他们的土地贫瘠,见的粮食不多,可家里粮食根本吃不完,还有多余的可以出售,这让徐老汉和徐子民夫妻很不解。
徐老汉为了找到原因,就搬到了老宅里去住,发现那屯子里的粮食怎么吃都不会少。
徐老汉给大儿子两口子说了他的发现,他们一商量就把徐子谦夫妇赶回了新房子里,他们又搬回了老宅。
他们想着粮食只吃不少,就硬着头皮住了下来,可他们得粮食不但会少,而且几天就见底了,气的他们一把火就把老宅子烧了。
老宅子被烧之后,徐老汉和徐子民夫妇又搬到新房子里居住了。
当天夜里,徐子谦做了一个梦,那个老乞丐站在他的床前说道:“我是一只修炼千年的琵琶虎,我渡劫失败被你所救,我原本带着子孙来报恩,可你那父亲和哥嫂太恶毒了,居然一把火烧了老宅,烧死了我的几个子孙,我也该走了。”
徐子谦听了很是心痛,说道:“对不起,都是因为我……”说着已是泪如雨下。
老乞丐说道:“这不是你的错,你是一个善良之人,是一个孝子,可你的善良给错了人。
我来就是要给你说,明天你就带着妻子走吧,不要在这里生活了,他们还会欺压你的。”老乞丐说完就消失不见了。
次日,徐子谦对父亲说道:“如今家里一贫如洗,住房也紧张,我打算带着紫烟和天赐去城里做工,父亲要保重身体,我过一段时间就来看你。”
徐老汉说道:“去吧,你侄子吃的,用的,还要到学堂读书,你嫂子又快生了,家里需要钱,挣了钱赶紧送回来。”
王秀丽说道:“他就知道养外姓人,你让他拿钱,没那么容易了。”
徐老汉瞪着眼说道:“他要是敢不拿,我非打断他的腿不可!”
徐子谦带着王紫烟姐弟一起去了县城,他准备在城里租一间房子,让二人先住下,自己去码头上干活挣钱,先解决温饱问题再说。
当几人走到街上的时候,突然就被迎面而来的男子叫住了,这男子英俊潇洒,器宇轩昂,身后还跟着两个随从。王紫烟姐弟看到那人有些不敢相信,还没等王紫烟开口,王天赐就叫道:“黄叔叔……”
此人叫黄忠,三十多岁,南方人氏,几年前他进京赶考,路过这里住店的时候,盘缠被人盗走,王紫烟的父亲王二干得知后,就伸出了援助之手,给他拿了盘缠让他赶紧去赶考。
黄忠当年高中状元,因为种种原因一直没有来王二干家里感谢,直到今年才来到此地,谁知王二干夫妇已经去世,两三年时间,已经是物是人非,黄忠觉得这里面一定有蹊跷,就暗中调查王二干一家的事情。
黄忠把几人带到一个客栈里,给他们开了房间先住下,又向王紫烟姐弟了解了一些情况,再结合他调查出来的一些证据,已经判断出王二干夫妇是被他的兄弟亲人所害。
黄忠带着调查到的证据和王家姐弟一起到县衙喊冤,知县一看来人是新上任的知府大人,吓得是两腿发软,脸色苍白,赶紧把黄忠请到堂上。
黄忠说道:“你作为一方父母官,收受贿赂,徇私枉法,草菅人命,该当何罪?”知县一听就喊冤枉。
黄忠命手下把知县绑了,又命衙役把王大发和王三才押到大堂上,二人一看知县也被绑了,吓得是屁滚尿流。
原来知县是王大发的小舅子,王大发仗着小舅子的权势胡作非为,不但打压其他同行,而且联合自己的弟弟王三才害死了另一个弟弟王二干夫妇,并霸占了他们的财产,把他们的一双二女儿赶走,流落街头。
黄知府命人把三人各打五十大板,然后进行审问,三人在大堂之上互相扯皮,都把责任推给对方,上演了一出狗咬狗的闹剧。三人最终被判处死刑,打入死牢,等待秋后问斩。
王二干家的宅子,店铺,钱财都被收回交给了王紫烟姐弟,黄忠又命王大发和王三才的家属各拿一万两白银给王家姐弟作为补偿。
再说徐老汉和徐子民两口子听说徐子谦成了徐员外,就一起去城里找他,谁知走到路上的时候,突然狂放大作,电闪雷鸣,一棵大树被风吹倒,居然把三人都砸死了。
徐子民四岁的大儿子和刚出生的小女儿却没有一点事,徐子谦把父亲和哥嫂安葬之后,就把侄子侄女带回家抚养了,村民们都夸徐子谦仁义,父亲和哥嫂那样对他,他却没有一句怨言,还帮助他们养孩子。
后来,王天赐高中状元在京城做官,徐子谦成为富甲一方的商人,做了很多好事,夫妻二人生了一儿一女,四个孩子非富即贵,对二老很是孝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