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有一个叫铜锁的长工,二十多岁,也是贫苦人家出身,他看见江氏和刘莹莹这样欺负李玉兰,心里就为她打抱不平,可他只是一个下人,根本没有他说话的份,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帮助李玉兰干活。
一日,李玉兰在修剪玫瑰花树,铜锁看见就过去帮忙,说道:“二少夫人,你歇一歇,我来帮你干。”
李玉兰知道他是一个实诚人,他说要帮助自己就是真心实意的,但她怕被婆婆和嫂子看见,不但要骂她,还会连累铜锁,就说道:“谢谢你的好意,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
铜锁说道:“这些活本来就该我干的,还是让我来吧!”说着就要去拿她手里的工具,就在这时,刘莹莹却突然走了过来。
她趾高气昂地走到二人跟前,说道:“铜锁,你干什么,赶紧去把柴房里的柴劈完,别在这里耽误二少夫人干活!”铜锁赶紧就低头走了。
“李玉兰,你从小就干活,早就锻炼出来了,这些活对你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赶紧修,天黑之前修完,晚上还有其他活呢!”
修剪了一天的花树,李玉兰累得腰酸背痛,手都麻木了,吃过晚饭之后,江氏又让她去磨坊磨面,她实在是没有力气了,推着沉重的磨盘艰难前行,突然她感到头昏眼花,脚下像踩空了一样,幸好跑进来一个人,要不她的头就磕在磨盘上了。
跑进来的人正是铜锁,他搀扶着李玉兰说道:“二少夫人,你坐在一边歇着,我来推磨,他们也太狠心了,怎么能这样对您……”
铜锁搀扶着李玉兰往一边走去,就在这时,江氏和刘莹莹就带着几个家丁走进了磨坊,看到铜锁正搀扶着李玉兰,江氏的脸上阴沉沉的。
怒道:“李玉兰,你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竟然和一个下人勾搭在一起,太不要脸了!”
还没有等二人解释,江氏就命家丁把二人绑了起来,说要送他们见官,铜锁一听就吓得跪地求饶,“老夫人饶命,我和二少夫人是清白的,我只是见她干活辛苦想帮帮她,真的没有其他事情。
我家里还有八十多岁的老母亲,我要是死了,老母亲怎么办啊!求求老夫人开恩,不要送我去见官……”
李玉兰也跪下说道:“婆婆,是我没用,推磨的时候差点栽倒,铜锁看见就过来扶住了我,我俩真的是清白的,请您明察!”
刘莹莹冷笑一声说道:“三更半夜的,他不去睡觉,跑过来扶你,怎么就这么巧呢?你俩不要再狡辩了,没有人会相信的。”
她又走到江氏面前说道:“婆婆,这种败坏门风的丑事传出去,咱们王家就会成为凤阳府的笑柄,以后恐怕难以立足,不如这样……”刘莹莹就趴在江氏耳边低语一番。
江氏点点头说道:“好,就这么办!”
江氏看着铜锁说道:“你从七岁开始就在王家,已经有二十年了吧,我王家待你不薄,没想到你居然连畜生都不如,为了王家的名誉,看在你八十岁老母的份上,我就饶你一次,赶紧卷铺盖走人!”
铜锁一听就赶紧磕头谢恩,连滚带爬地跑了,江氏又命人把李玉兰关在一间空屋子里,用鞭子抽打她,让她承认错误。
李玉兰是个倔强的姑娘,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她死也不会承认的,就一直说道:“我是清白的,我什么都没有做,我没有做过对不起相公的事情……”
李玉兰被他们打得皮开肉绽,奄奄一息,江氏怕闹出人命,又想到无法对儿子交代,就不再打她,而是把她锁在屋子里,不让她出来。
再说王文轩是提前一年去京城的,为的就是拜访京城里的一位大学士,这位大学士也是凤阳人士,文化造诣很深,精通诗词歌赋,天文地理,中医针灸……无所不能。
王文轩一进京,就拿了厚礼去拜见大学士,成了他的门生,他在大学士府上住了一年,学到了很多知识,次年春季就参加了科举考试。
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十几年的寒窗苦读果然没有白费,王文轩中了头名状元,消息很快传到了家乡。
江氏听说儿子中了状元,心中是万分欢喜,心想儿子回来就要把李玉兰休了,把徐欢畅娶回来做儿媳妇,真是双喜临门。
此时的李玉兰被关在屋子里,她面黄肌瘦,却肚大如鼓,好像怀孕了一样,刘莹莹来到屋子里说道:“李玉兰,子轩兄弟如今中了头名状元,你却怀了别人的孩子,看他回来怎么处置你!”
李玉兰瘦得不成样子,肚子就显得异常的大,她不相信自己是怀孕了,因为她什么也没有做过,此时的她连辩解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默默流泪。
王文轩出外一年了,对家中的妻子十分思念,如今他中了状元,回去就能与妻子圆房做真正的夫妻了,越想心中就越是激动,恨不得一步就跨进家门。
朝廷派人敲锣打鼓把王文轩送回了凤阳府,王家上下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全城的达官贵人都前来庆祝,江氏喜得合不拢嘴。
王文轩很纳闷,怎么没有见到妻子李玉兰,他就问母亲江氏,江氏说李玉兰的父亲生病,她回去照顾她父亲了。
王文轩一听就要立刻去岳父家里找妻子,却被江氏叫住了,说家里这么多宾客都是冲着他来的,他走了算怎么回事,说宴席之后再让他去找李玉兰。
宴席一直吃到二更天,等众宾客散去之后,江氏就一脸严肃的把儿子叫到房里,说道:“家里出来一件大事,这件事就等着你回来处理,也只有你能处理。”
王文轩看着母亲严肃的表情,心就提了起来,赶紧问发生了什么事情?江氏说道:“这件事情关乎到咱们王家的名誉,更关乎到你的前程……”
王文轩听了江氏的话,犹如万箭穿心,但他不相信李玉兰会做出背叛自己的事情,瘫坐在椅子上说道:“不会的,一定是误会了,玉兰不是那种人……”
江氏说道:“她与你成亲没有圆房,你又去了京城一年,她寂寞难耐就做出了不耻之事,如今孩子都快生出来了,你不信就自己去看!”
王文轩没有亲眼见到,打死他都不相信母亲的话,他哭着说道:“我不相信,玉兰一定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她现在在哪里?快带我去看看!我要亲自问问她……”
江氏就把王文轩带到李玉兰被关的屋子里,此时的李玉兰面黄肌瘦,正虚弱地躺在床上,她的肚子高高鼓起,猛一看就像是怀孕一样。
王文轩跑到床前,看见李玉兰蜡黄的脸色,又看看她鼓起的肚子,眼泪忍不住就掉了下来,说道:“娘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没有等李玉兰开口,刘莹莹就说道:“文轩兄弟,事到如今,这事也该让你知道了。\她对门外喊道:“把人带进来!”
随即就有两个家丁架着一个男子走进了房间,这个男子正是铜锁,江氏怒斥道:“跪下,今天你把你和李玉兰做的丑事向二公子说清楚,要是有半点假话,我扒了你的皮!”
刘莹莹给铜锁使了个眼色,说道:“实话实说,是不是二少夫人勾引你的,不要怕,有老夫人为你做主呢!”
王文轩看着铜锁,怒道:“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铜锁就爬到王文轩身边,抱住他的腿嚎啕大哭,他说出的真相更是震惊了所有人。
原来,这一切都是江氏和刘莹莹的阴谋,江氏想让儿子娶个门当户对的女子,但王文轩非李玉兰不娶,江氏为了安抚王文轩,就假装答应,把李玉兰娶回了家。
其实她不承认李玉兰这个儿媳妇,所以她找理由不让二人圆房,就是为了拆散他们,他害怕儿子高中之后与李玉兰圆房,成了真正的夫妻,到时候再想拆散他们就难了,于是她与大儿媳刘莹莹就想出了一个计谋。
那就是拿铜锁的老母亲要挟他,要他配合演一场戏,铜锁要帮助李玉兰修剪玫瑰树,正好被刘莹莹看见,夜里铜锁搀扶住差一点晕倒的李玉兰,又被江氏和刘莹莹逮住,说他们二人有私情,其实这些都是江氏和刘莹莹事先安排好的,铜锁只是按照她们的要求来做。
今天晚上才是这场戏的高潮,江氏和刘莹莹提前给铜锁交代好,让他在王文轩面前承认与李玉兰的私情,说李玉兰肚里怀的就是他的孩子,这件事情之后,江氏就会给他一笔钱,让他和老母亲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
江氏和刘莹莹胜券在握,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铜锁居然出卖了她们,江氏气的脸色发白,骂道:“你这个奴才,做了丑事不承认,还倒打一耙,赶紧把他拖出去照死里打!”
“二公子,我说的都是真的,这一切都是老夫人和大少夫人的阴谋,他们就是要拆散你和二少夫人……”铜锁大喊道。
王文轩大喝道:“把他放开!”几个家丁吓得直哆嗦,就放开了铜锁。
铜锁从小与王文轩兄弟一起长大,他知道他的为人,他是一个忠厚老实,胆小怕事之人,决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此时谁说的真,谁说的又是假,已经一目了然了。
王文轩走到床前,拉着李玉兰干瘦如柴的手泣不成声,“娘子,让你受苦了!”
他掀开李玉兰的上衣,看到他肚子圆鼓鼓的,肚皮特别薄,上面的血管清晰可见,还看见有东西在肚子里蠕动。
他走到江氏和刘莹莹面前,冰冷的眼神扫过二人,二人心虚,吓得不敢看他,江氏正要说什么,王子轩就对下人说道:“快拿来一把菜刀!”
不一会儿,下人就拎着一把菜刀来了,吓得江氏和刘莹莹后退几步,王文轩接过菜刀走到床边,众人都拼住呼吸,不敢直视他。
他对李玉兰说道:“娘子,不要怕,一会儿就没事了。”
李玉兰闭上了眼睛,两行清泪顺着她消瘦的脸颊流下,只见王文轩从袖筒里拿出几个长长的银针,一个个插在李玉兰的肚子上,然后又拿出菜刀,在李玉兰的手臂上划了一刀,顿时就冒出黑紫色的血液。
“快点燃一堆火!”王文轩对着下人喊道,下人就跑去抱来一捆柴,他就在李玉兰的床前把柴点着了。
大家都一脸懵地看着王文轩的一举一动,不一会儿,就看到很多红色的虫子从李玉兰的手臂处爬出来,一直爬到火堆里,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原来李玉兰的肚子之所以这么大,就这些寄生虫在作怪。
江氏和刘莹莹看到,正要溜走,却被王文轩叫住了,“娘,大嫂,请你们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氏就哭着说道:“儿啊,是娘一时糊涂,才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你就原谅娘这一次吧!”
原来,江氏和刘莹莹为了让戏演得更逼真,就在李玉兰的饭里放了虫卵,虫子大量繁殖,肚子就越来越大,看着就像是怀孕一样,目的就是为了让王文轩休妻。
江氏这样做虽然很恶毒,王文轩也恨自己的母亲,但他是一个孝子,知道母亲养育他们兄弟俩不容易,也就不再追究这件事情,他希望以后一家人能和睦相处。
江氏得到了儿子的原谅,但她做出了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自觉无脸面对儿子儿媳,就自己结束了性命,刘莹莹也被王世杰休了。
李玉兰在王文轩的精心照料下,慢慢的恢复了健康,依然是一个貌若天仙的女子,王文轩就带着她和李屠夫去京城上任了。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他们之间的感情就更加深厚了,二人终于圆房成了一对真正的夫妻,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