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有一个叫安棚的小镇,这个镇子里的人都姓安,据说他们是一个老祖宗,世世代代的人们都和睦相处,平安喜乐。
镇上有一个叫安全德的老汉,在他三十岁的时候,妻子因病离世,留下了两儿一女,安全德既当爹又当娘地拉扯着三个孩子,其中的心酸只有他自己能体会。
幸亏三个孩子还算懂事,小小年纪就帮助父亲下地干活,做饭洗衣,安全德看着孩子们懂事孝顺,心中很是欣慰,再苦再累也值了。
欢时易过,苦日难熬,安全德带着三个孩子艰苦度日,终于熬到孩子们都长大了,他也老了。
两个儿子长大后学习了木匠手艺,有了手艺挣钱就比较容易,一家人的日子总算有了起色。
安全德把两个儿子叫到跟前说道:“如今你俩已经长大成人,也到了娶媳妇的年纪,你俩要攒些钱盖几间新房,到时候娶个媳妇好好过日子!”
两个儿子也很争气,几年时间就攒够了盖房的钱,在父亲的帮助下,一人盖了两间新房。新房刚盖好,上门说媒的就络绎不绝。
老大安宝贵娶了邻村的女子黄春秀为妻,这黄春秀虽然长相一般,但头脑精明,又能说会道,镇里的人都说她是个“能人”
安宝贵成亲没多久,老二安富贵也迎娶了自己的新娘,老二娶的是城里一个屠夫的女子,名叫武真真,武真真与她爹一样彪悍,走路大步流星,说话就像是吵架。
两个儿子成亲之后,虽然各自住在自己的房子里,可吃饭是在一起的,时间一长,妯娌,姑嫂之间难免会磕磕绊绊,拌嘴也是常有的事。
安萍儿也十六岁了,安老汉为了减少家里的矛盾,就开始为女儿物色亲事,安萍儿生的柳条细腰,眉眼如画,妥妥的大美人,上门提亲的自然很多。
最终安老汉就为女儿选了县城里的朱家,朱家与安家是远房亲戚,朱家在县城里开有一间杂货铺,日子过度殷实富足。
朱家就一个独子,名叫朱守财,朱守财年方十八,长相英俊,这样的好人家很是难得,安萍儿对这门亲事自然也很满意。
亲事定下两个月,安萍儿就嫁到了朱家,嫁到朱家之后,小夫妻也很恩爱,日子过得甜蜜温馨。
女儿嫁了出去,姑嫂矛盾解决了,但两妯娌却矛盾不断,总是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争吵,有时还会大打出手,这让安老汉很是郁闷。
他自然是不敢说儿媳妇的,只能对两个儿子说让他们劝劝自己的妻子,毕竟家和万事兴,可他的两个儿子倒好,不但不劝和,还在背地里拱火,家庭矛盾就愈演愈烈,最后就走到了分家的地步。
两个儿子分家之后,安老汉就每家轮流住,一个儿子家里住十天,就这样来回倒腾。
人上了年纪,身体越来越差,生病也是常有的事情,安老汉刚轮到小儿子家里,就感染了风寒,儿子儿媳害怕花钱,就对他不闻不问。
安老汉实在是病得不行了,就叫小儿子找郎中来给他瞧瞧,小儿子却说道:“当时分家也没有说生病谁管,我去问问我哥怎么办。”
他来到安宝贵的家里,就把安老汉生病的事对哥嫂说了,还没等安宝贵说话,黄春秀就把脸拉了下来,说道:“如今在你家里,有了病当然是你家管!”
安富贵说道:“当初分家可没有说,我们可不做冤大头,若你们愿意兑钱就给他治病,若你们不愿意兑钱就熬着!”说完就气哼哼地走了。
安老汉见儿子没有请郎中来,他心中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就没有再说什么,躺在床上痛苦地呻吟着。
武真真见安老汉这样,就在院里指桑骂槐,安富贵听着妻子骂自己的父亲也不做声,这让安老汉很是寒心。
终于熬过了十天。安老汉就踉踉跄跄地来到大儿子家里,大儿媳见他走道都不稳,就开始大骂老二两口子不是人,说他们不给安老汉看病,也别指望他们会给他看。
老大安宝贵说道:“咱爹是在他家生的病,他不给看咱就有样学样,咱也不管,十天之后就轮到他家了。”
老大两口子不但不给安老汉看病,而且顿顿都是窝窝头,而他们两口子却吃白面馍馍,还改善生活包猪肉饺子,安老汉想到辛苦养大的两个儿子都不孝顺,就忍不住偷偷流泪。
他来到妻子的坟上,说道:“娘子,你走了,享福去了,撇下我一人在世上受罪……”说着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哭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安老汉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说道:“娘子,这是咱们父亲留下的宝贝,这些年生活再艰难我也没有拿出来,如今我的日子也不多了,按理说应该传给儿子们,可这两个儿子都是白眼狼,没有一个孝顺的,寒心呀……”
安老汉坐在妻子的坟前,把这些年的心酸苦楚都对妻子说了一遍,一直到傍晚才离开,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理正家里,把自己的宝贝交给了理正,说道:“这个宝贝你替我保管者,我死了之后,谁要是埋葬我,就把它给谁!”
理正也知道安老汉的两个儿子不孝,就答应替安老汉保管宝贝,安老汉回到家里之后,大儿媳已经做好了晚饭,看见安老汉回来就迎了上来。
说道:“爹,你可回来了,赶紧坐下,宝贵出去找你了,你没有看到吗?”黄春秀一反常态,满脸带笑地把安老汉扶到餐桌旁坐下。
一会儿,安宝贵也从外面回来了,看见安老汉坐在屋里就兴奋说道:“爹,我刚才出去找你没找到,就回来打算叫春秀一起找,没想到你回来了!”
黄春秀说道:“赶紧洗手吃饭,咱爹肯定饿了!”
夫妻二人的态度360度大转弯,这让安老汉有些不适应,他没有胃口,喝了两口稀粥就要去睡觉。
黄春秀赶紧给安宝贵使眼色,安宝贵就站起身把安老汉搀扶到床上躺着,说道:“爹,您歇着,我去给你请郎中!”
郎中来了之后,说安老汉病得太严重了,恐怕一时半会好不了,他开了几服药对安宝贵说道:“你爹的病拖得时间太长了,要想让他快点好起来,就要按时吃药,多吃些细粮,好好补补。”
安宝贵送走郎中之后对妻子说道:“按照郎中说的,这样得花多少钱呀?太心疼人了!”
黄春秀说道:“瞅你那点出息,舍不了孩子套不住狼,咱把老汉伺候好了,那宝贝就是咱们的,到时候咱们把宝贝卖了,拿着钱去城里做买卖,可以一辈子吃喝不愁了!”
原来,安老汉在坟地里的时候,他的话被村子里的张三听到了,他就跑回来告诉了安宝贵夫妇,安宝贵听了大吃一惊,他们为了独吞那个宝贝,决定对安老汉好一点。
黄春秀每天给安老汉熬药,每顿饭都是细粮,还变着花样的吃,油洛馍,饺子,包子,面条轮流着吃,家里母鸡下的蛋也不卖了,留着给安老汉补身体。
眨眼十天就要到了,黄春秀就让安宝贵打听宝贝的事情,安宝贵就问父亲说道:“爹,我听上了年纪的人说,我爷爷年轻时在外域弄回来一个宝贝?不知道是什么宝贝,爹,我能看看吗?让我也开开眼!”
安老汉这才恍然大悟,儿子媳妇这些天态度大变,是听到了关于宝贝的事情,他说道:“明天我就要去老二家了,等我回来了再给你看。”
安宝贵夫妇怕老二两口子哄走宝贝,就商量着不让安老汉去老二家了,他们伺候着,这样宝贝就是他们的了。
次日,安宝贵就来到弟弟家,说道:“父亲在你家病了也不给看,如今他的病还没有好,就不让他过来了,等我把他的病看好了再来!”
安富贵两口子吃惊地看着安宝贵,就像是大白天见到鬼一样,武真真说道:“既然大哥这样说,我们也不勉强,就让他在那住吧,什么时候好了再来!”
安宝贵就高高兴兴地回家去了,武真真说道:“还算你哥有良心,作为老大就该多承担一些!”
安富贵眉头紧锁,说道:“黄春秀精于算计,她会同意老汉住在他家,还给老汉看病,这里面一定有蹊跷,我得弄清楚……”
夫妻二人猜测着到底是什么原因,但猜来猜去也没有猜出个子丑寅卯,次日,安富贵就借着看望父亲的名义去了安宝贵家里,看见黄春秀给安老汉熬药,又给他擀面条,煮荷包蛋,心中的疑问就更重了。
说道:“这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大嫂这么会过日子,这鸡蛋也不卖了!”
黄春秀知道他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就说道:“我与你哥成亲两年了还没有孩子,一个高人说让我们孝敬老人,孩子自然就有了!”安富贵也是个人精,自然不信她的话。
晚上,一个黑影悄悄地绕到安宝贵家的后墙,趴在窗子边听里面的动静。
黄春秀说道:“老二今天来了,是不是听到啥了?”
安宝贵说道:“不会的,张三答应我决不会告诉他,他从哪里知道去?”
黄春秀说道:“你说的也是,我已经给了张三封口费,料他也不敢说!我看要想办法快点把老头子的宝贝弄到手,免得夜长梦多……”
在窗户下偷听的黑影就是安富贵,他听到哥嫂的对话,就立刻去找张三,张三见他三更半夜来找他,就问他什么事情。
安富贵说道:“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我爹有一件宝贝,是你告诉我哥他们的,张三一开始不承认,不过在安富贵的威逼利诱下还是全盘托出了实情。
安富贵回家对妻子说了宝贝的事情,第二天一大早夫妻二人就去安宝贵家里要接走安老汉,老大两口子却不愿意放人,四个人为了争夺父亲就大闹了起来。
镇里的人都跑来看,大家得知兄弟为了抢着孝顺才大打出手,都感觉不可思议,只有理正和张三心里明白,兄弟二人是在争夺宝贝。
理正说道:“你们不要再闹了,你爹的宝贝在我手里,谁孝顺就给谁!今天该谁家管你爹了?”
安富贵两口子赶紧说该他们管了,理正就让他们把安老汉接走,安宝贵两口子当然不愿意让老汉走,可理正发话了,他们也不敢阻拦。
安老汉被二儿子接走之后,儿子儿媳也是每天好饭好菜的招待他,为的就是得到那个宝贝,安老汉心中很不是滋味。
老大两口子本来想独吞宝贝,如今被老二知道了,独吞已经不可能了,黄春秀就把老二叫到了家里说道:“爹是你们兄弟两个的爹,宝贝当然也是你们俩个的,如今咱们要站在一起,共同努力把宝贝拿到,若这样耗下去,谁也耗不起!”
经过商量,兄弟二人就达成了共识,决定一起努力,早日把宝贝拿到手里,也不用好吃好喝伺候安老汉了。
安富贵说父亲的六十大寿要到了,到时候准备上好酒好菜,为他过寿,顺便把城里古董行的王掌柜请来,看看那个宝贝到底值多少钱。
兄弟二人就去对安老汉说,要为他庆祝六十大寿,顺便找人鉴定一下宝贝,安老汉就同意了。
黄春秀和武真真准备了一桌子好酒好菜,把安老汉和王掌柜请到上位坐下,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安宝贵就让父亲拿出宝贝,说让王掌柜给看看,正在这时,就有一个乞丐来到大门口,说道:“行行好给口吃的吧!”
武真真说道:“真是晦气,赶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