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还有选择吗？您的心迹谁人不懂？可是他们都装作不懂，如今举国上下都在讨论张氏孤儿岸，说您是隐忍十来年只为报灭族之仇，都夸扬您养父李坚先生的忠义，说他近二十年等待即将有成果。”
“臣前日去拜访李坚先生，他已经快坚持不住，决定远离都城这个是非之地了！”
“情况竟然已经这样严重了吗？！”
江明砰的一下站了起来，他身居高位，享受着权利的便利，却也被它束缚，有些事不刻意关心，没想到已经有些难以收拾。
“那先生觉得如今应该如何？”
“将军觉得应该如何？”
江明起身绕着书桌走来走去，
如果真的按照魏庄所说，那么哪怕他现在当着全国的面吐露心迹，也不会有人在意，他们甚至会连同自己一起对付，来上一场为张氏复仇的大戏。
“将军可曾听闻这样一句话？”
“哦？”
“窃钩者诛，窃国者侯，公侯之门，仁义存。”
“先生的意思——”
“正是！如今的唐王并非贤主，他如同他的父亲一般荒唐而凶残，他想要除掉杨大人，于是便提拔您，使朝堂上产生对立和争斗，哪怕您不去做，相信下面的人也一个个做了很多事情吧？”
“正是。”
江明点头附和，有些无奈。
“无论是唐王还是这些扶持您的大臣，他们可以轻易的给你，也可以轻易的收回，杨大人一倒，就会有大量的利益流出，争红了眼的他们恐怕不会愿意平白将自己的东西让出。”
“唐王的父亲让张、杨两家相争，玩弄制衡之术，如今的唐王看到机会，也效法他的父亲，然而他是绝不会让又一个张大人出现的。”
“如今将军您所有的迟疑，都是他们日后攻击您的借口啊！”
听到这里，想到往日里那些热切的面孔，那些激切冠冕的话语，虽然早有所料，但江明还是感到一阵冷意。
人心这种东西……
“那么唐王死后，谁又为君呢？”
“听闻唐王第四子文有贤才，但遭到唐王疏远，母亲德妃也不得宠，母子二人在宫中相依为命。但在一次宴会中唐王因为德妃没有讨得宠妃茶夫人的欢心，就当众羞辱了她。”
“后来德妃更是被茶夫人害死，唐王也是不闻不问，所以四殿下一直对于唐王怀恨在心。”
“何况如今诸位殿下都已经成人，储君之争残酷，谁还管什么亲情，能活下来已经是万幸，如果能够得到将军的帮助成为新一任的唐王也是那么四殿下一定会铭记将军的恩情的。”
闻言，江明不由得再次打量起眼前的中年人。
“早先听闻你由于父亲的死与唐王有仇，莫非你还是这什么四殿下的人？”
对上江明有些审视意味的目光，魏庄却是毫无惧色，
“我并不是四殿下的人，将军何必多疑？只是年少时流落民间，常常受人恩惠，这几十年又看遍唐国百姓的疾苦，一直希望唐国能够有一个贤明的君王，使百姓们能够过上几年幸福的日子。”
“功名富贵，于我都如浮云，如果将军不信，事成之后愿以项上人头回报将军。”
闻言江明哈哈大笑，
“先生错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唐王为何只有他公孙家人做得，我就做不得？”
魏庄闻言也是一笑，
“当一个放纵的王，那么家人危险，当一个贤明的王，那么辛苦没有宁日，天长日久，将军恐怕受不得这样的日子。”
“哈哈哈哈……”
书房内，很快就传来两人持续不断的笑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