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得此语,众人都是一阵惊讶,邢嫂子见自己的女儿竟然上前与荣国府的千金小姐们争抢,吓出了一身冷汗。
她急忙上前,伸手就拍了邢岫烟一下,口中呵斥道。
“妙玉的住处,人家府里早就已经备好了,你跟着胡闹什么!”
邢岫烟被自家亲娘拍了一巴掌,心中委屈,明明妙玉与她一起生活了有四年多了,两个人在一起读书、作画、煮茶,她感觉妙玉就像是她的亲姐姐一般。
现下突然来了许多人要抢走她心里最重要的姐妹和玩伴,她如何不着急。
自己的姐妹是说什么都不会让给别人的,邢岫烟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但是拉着妙玉的手始终没有松开,反倒是越来越紧了。
见邢岫烟不松手,邢嫂子更是急切,她往后使劲儿拉着邢岫烟。
妙玉见了,将邢岫烟一把护到身后,口中严肃道。
“伯母这是何意,从前,岫烟妹妹就是和我一起同吃同住,妹妹舍不得我也是常理,伯母莫要平白拉扯于她。”
史溁不想这邢嫂子看着人温温和和的,这胆子也太小了一些,只是姑娘们之间的事情,让她这么一说,竟到了大人的层面上来了,脸色也沉了下来。
刚收拾完东西回来的王熙凤一进来便见到史溁面色不愉,心中一惊,转瞬间将屋内所有人的脸色瞧了一遍,最后定格在满面紧张地邢嫂子的脸上。
她微微一笑,高声道。
“老祖宗,我来迟了,竟然没赶上见客!”
王熙凤笑着过来,面上尴尬不已的邢氏就好像一瞬间找到了救星,一时之间便想上前来与王熙凤言明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王熙凤刚才在心里就已经将事情猜得差不多了,她伸手拍了拍邢氏的胳膊,给了邢氏一个放心的眼神,便走到史溁面前笑道。
“老祖宗这好生热闹!”
见王熙凤前来,史溁也笑了出来。
“别在那贫嘴,快来见过你新来的两个妹妹。”
王熙凤早已经打量了妙玉和邢岫烟两人好几圈了,此时闻得史溁让她来见,忙装作才见着的样子,口中赞道。
“怪不得老祖宗惦念,两位妹妹都是世间少有的人物,亏得我紧赶慢赶地催促她们干完活了,不然就错过了。”
言毕,她便从自己的手上褪下来一串佛珠来,递给妙玉。
“妙玉妹妹,这是我祖父在我小时候从咱们京城里皇家进香的庙里求来的,说来也巧,我小时候虽然身体没什么毛病,但是也总是有些病痛。
自从戴了这串佛珠之后,我这身子骨便康健起来,极少生病。
如今,我便将这串佛珠送给妹妹你,好叫它庇佑你,一生无忧。”
妙玉听了忙将王熙凤伸过来的手往回推,“这使不得,既是长辈所求之物,不好轻赠他人。”
王熙凤却执意要送,她将佛珠串套在了妙玉的手上,对着妙玉道。
“这有什么不好的,都说修行之人都讲求一个‘缘’字,要不是妹妹要来,我也想不起来它,可见它是与妹妹有缘的。
既是有缘,妹妹便安心收下,它在我手里蒙尘多年,这回若是能在妹妹手中粘上些许香火气儿,也算是全了它的用处。”
妙玉见王熙凤说的诚恳,便收了一并交予侍女拿着,只是她不论是如何与王熙凤说话,手上依旧护着邢岫烟,拉着邢岫烟不松手。
王熙凤自然也将此事看在眼里,她从头上拿下来一根镶嵌着羊脂白玉的簪子,亲自给邢岫烟戴到了头上。
“这位便是岫烟妹妹吧,我们太太总是和我说起你。”
邢岫烟微微低头,对着邢氏行礼道:“劳姑母记挂。”
邢氏急忙摆摆手道:“原是我疏忽了,没想到你们家竟然过成了这样,不过如今从那里出来了就好了。”
王熙凤见史溁的面色有所和缓,眼珠一转,笑道。
“我一见面就给了两位妹妹见面礼,不知老祖宗可给了,若是没我的好,我可是要为两位妹妹打抱不平的。”
史溁笑骂道:“好你个凤辣子,竟看起我来了。
我能忘了别的,怎么能差了你两个妹妹的东西。”
妙玉也是笑对王熙凤道:“二奶奶不知道,老太太给我的,着实珍贵。”
王熙凤不信,只说要瞧,又是好一顿闹腾,其间,没有一个人理会邢嫂子。
最后众人笑够了,王熙凤才板着脸对妙玉佯装不悦道。
“妙玉妹妹,你不用这么见外,叫什么二奶奶,听着生分得紧,你要么跟着她们一起叫我嫂子,要么叫我姐姐,左右咱们几家都是世交,不论是从哪论都使得。”
妙玉笑得开心,便依着王熙凤的意思叫了一声姐姐,王熙凤好似心满意足,连着答应了好几声,史溁直说她作怪。
王熙凤还要闹,史溁顿时制止住了她,笑道。
“好了,凤丫头,我命你收拾的院子都拾掇妥当了吗?”
王熙凤笑道:“回老祖宗,都好了,我刚才又亲自去看了一番,里头的帐子什么的,我都换成了这个月新作的,里头各处人也都齐了,管不会出什么差错。”
史溁满意地点头,回头对着邢氏笑道:“这就是了,我记得那处院子不小,不如便让你侄女儿,也跟着妙玉进来住。
我看她们姐妹之间感情深厚,不想因我之故拆散她们。
你方才与我说,因为来的突然,你那处房舍还没整理好,便留在咱们府上小住几日吧。”
邢氏笑着应了,因为按照时间,邢忠一家子,还有妙玉应该是还有三日的路程才到,她这两日在命沫儿带着人晒被子,一应炭火等物,也没齐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