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太太这时也跟着引路的丫鬟回到了她们住的客房,引路的小丫鬟一离开,薛家太太就直接关上了门,走到了薛宝钗身边。
“宝钗,宝钗,你大哥他不会再在牢里待多就了,他很快就能出来了!”
薛宝钗伤了腿和胳膊,不怎么能动地方,故而她坐着问薛王氏。
“妈这是又从哪得来的消息,准不准确?可别又叫人给骗了!”
薛王氏自薛蟠进去之后,便着了魔一样,各处打探消息,这银钱是花了不少,薛家反正家底丰厚,不在乎那么一点子打点银子,但是这银子也不能白白浪费了的。
人人都知道薛家着急,那些个朝中有职有权人家,那些想借助消息套得银钱的人不敢招惹,而薛家,那些人则是像闻到了腥味儿的猫一样,纷纷凑了上来,都说自己有消息。
薛宝钗是不怎么相信这些人说的话的,她更相信与薛家是世交的人家打听出来的消息,但是薛王氏整个人都被对儿子的担忧给遮住了眼睛,一心只想知道更多的消息。
许多人给出的消息都是不尽不实的,只薛王氏拿着这些消息当做宝贝一样,每日都要翻来覆去地琢磨,想从这些消息里面,找出救薛蟠出狱的办法来。
久而久之,即便是心急如薛王氏,也感觉出来一些消息,纯属是被人部编乱造出来的。
可是,她没办法,为了薛蟠,即便是明知道自己可能会上当受骗,也认了。
薛王氏见自己的女儿薛宝钗质疑她,急忙辩解道。
“这次,与那些人的不同,这回可是荣国府的老太太,亲口对我说的,必然做不了假。”
薛宝钗听了,眼前也是一亮,“妈快说说,是怎么回事,要是真的能救大哥出来,咱们就有盼头了。”
于是,薛王氏便将史溁说的那些话,尽数告诉给了薛宝钗,薛宝钗听得直点头,口中叹道。
“还是老太太睿智,这样一来,咱们就不用担心大哥身上原来的那个案子了,只是......”
薛宝钗说着说着,突然皱起了眉头,薛王氏见了心中不解。
“我的儿,这本是件好事,你怎么皱起眉来了,可是其中有什么不妥?”
薛王氏也怕史溁的话里有坑,自己也在心中细细地又回想了一遍,但是左想右想,都没想明白里面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宝钗,我觉得没问题啊?”
“妈,你仔细想想,荣国府的老太太只说了大哥在水月庵的案子,没说这次张华状告咱们家陷害他家的案子啊,即便是当今圣上不追究大哥原来的案子,那这件呢?
这件可不是简简单单地贪慕美色了,而是涉及到了咱们全家,甚至牵扯到了父亲和祖父,这件案子,咱们可不能掉以轻心那!”
“哎呀,我真的是急糊涂了,竟然将这件事给忘了。”
薛王氏急的一拍大腿,“可是咱们今天晚上在荣国府,派出去打探那个张华消息的人是见不到了,只能等明日回了家之后,再做打算了。”
薛宝钗也点头道:“只好这么办了,唉,大哥出事,咱们家但凡办点什么事儿都难,要是我是个男孩就好了,这样我就可以出门为大哥打点,也不用在这干着急。
而且,我要是个男孩,他们就不会这么算计咱们家。”
薛宝钗懊恼地一锤床,不料动作幅度太大,扯到了受伤的地方,疼得她嘴里“嘶”的一声,脸上的表情也痛苦起来。
薛王氏吓了一大跳,急忙站起身来查看薛宝钗的情况。
“宝钗,你感觉怎么样,唉,我该再多请几个大夫再给你看看的,你说你也是,怎么就这么傻,扑出去给人家当了肉垫子。”
薛宝钗用完好无损的那只手臂按住了薛王氏想要查看她情况的手,“妈不用紧张,那个大夫说了,我只是拉伤而已,没什么大碍的,骨头也没事,只需静养一阵子就好了,不妨事的。
而且,那尤家二姑娘肚子里的,可是大哥的孩子,我身为孩子的姨母,怎么能看着他还未出世就受到损伤。”
薛王氏满眼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口中不赞成道。
“话不能这么说,他是你哪门子的侄子,还没见出来个影儿呢,在我心里啊,他连你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看着你受伤,我心里疼的很。”
薛宝钗笑着安慰薛王氏道:“我知道妈,您的心思,只是,还有一件事,我不得不提醒妈,要早做准备。”
薛王氏不解地问道:“除了张华那件事,还有什么要紧的?”
薛宝钗冲着薛王氏身上挂着的那块玉佩努了努嘴,“这块玉佩,是人家送了我做见面礼的,大哥身上可没有什么已经定了亲事,未过门的未婚妻子。
这一日两日的,咱们还能瞒得住,要是时间久了,那尤家知道了,就尤家老娘和尤家三姑娘那个性子,保不齐还会闹起来的,到那个时候,就是咱们家理亏了。”
薛王氏将为了让人以为她非常重视这门亲事,而特意在拿出玉佩之后,便将玉佩直接系在了腰间。
此时,薛王氏将玉佩解下,看着它发愁,不过,不一会儿,她面上的愁云就消失不见。
“宝钗,有办法了。”
见薛宝钗疑惑地看向她,薛王氏也不卖关子,直接道。
“这个陈太太他们家里,正巧有个没出阁的姑娘,我听她说是陈大人之前原配所出的女儿。
陈太太正发愁怎么给这个姑娘寻一门亲事呢,你说,我现在要是上门去求,那个陈太太十有八九是会答应的。”
“这陈姑娘的母亲早逝,不会对这个陈姑娘造成影响吧?”
薛宝钗听薛王氏竟然要给薛蟠定这么一个亲事,心里有有些不愿意,这有说法叫长女无母不娶,这陈姑娘虽有继母在,但是到底有些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