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孽障又在干甚么?”
薛蟠一见自己母亲来了,忙对着薛王氏说道:“妈有所不知,这就是我前几天跟妈和妹妹提过的那个丫头。”
薛王氏听了薛蟠的话也是上下细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个小媳妇模样的女孩子,只觉得标致得很。
满脸泪花,却看着不让人生出厌恶之心,见这女子哭的狠了,薛王氏只觉得心中竟然对这女子起了一丝怜惜,怪不得蟠儿喜欢,特特跟自己和宝钗商量了要收房。
自己原想着给蟠儿先定下一门好亲,再给他添屋里人,可蟠儿坚持要纳这女子,又说是个姑娘,自己才答应了的。
可是今天一见,这女子竟然梳着妇人发髻,明明是已经嫁过人了,蟠儿的话不尽不实,自己断然不能让这女子做了蟠儿的屋里人。遂开口道:“蟠儿你又胡闹,她分明不愿意,你又何苦将人绑了来。”
薛蟠一提这事脸上是又羞又恼,直一甩袖子道:“妈有所不知,她干爹将她卖了两家,我是被庄子上的事绊了手脚,这才晚了一日,叫那病秧子书生得了便宜去。”
薛王氏闻得其中还有这般理不清楚的官司,当即唬了一跳,坚决不让薛蟠碰这女子。
正欲开口间,就见守在门外的同贵来报说是姑娘来了,随即只见一个身量丰腴,肤色雪白的姑娘走进门来。
“妈和哥哥在吵什么,我刚点了庄子上送来的账目,就听闻这间吵得很。”
薛蟠见是妹妹来了,只转过身去,用身子挡住了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错儿。
薛王氏也将训斥薛蟠的话也咽回了肚子里,转而对宝钗道:“没什么大事,你哥哥刚才胡闹,我只训斥了他几句,许是声音大了些,反是扰到你了。”
宝钗从小就是个会察言观色的,一进门见到屋内情形心中就已经明白了七八分,此时也不戳破,低头看屋中女子,一时之间竟然觉得熟悉万分,心中当下就有了办法。
“你叫什么?”
宝钗推开了薛蟠不情愿让出的身子,走到错儿面前问道,错儿见了宝钗也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也止了哭声,只是止得太急,略有时候,还会因为刚才哭的狠了,打个嗝。
“我...我叫错儿。”
“错儿......”宝钗念着错儿的名字,觉得寓意不好,再说他们家只有买人的,哪里有到了手的人还放回去的,就想给错儿换个名字。
想起早上屋中婢女在自家莲池里剪下的莲蓬,采来的菱角自有一种若有若无的香气,与面前这个女子的气度有些相像,就开口道:“错儿这个名字不好听,你既来了我们家,就叫香菱吧。”
说罢转身拉了拉薛蟠的胳膊,“哥哥和妈争执什么,没得惹妈跟你生气,这个丫头我见了喜欢的很,哥哥不如就将她给我使唤如何?”
薛蟠虽然性情骄奢,但是还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年,未到那京城污糟烂泥的地方去过,还不算太坏,素来心中对妈和妹妹是千依百顺,宝钗这般求他,让他如何不答应。
再者,今日见了这丫头哭成这样,又被妈和妹妹知道,终究是不好得手了,索性就顺着宝钗的意思,将改名叫了香菱的错儿给了宝钗,自己回房喝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