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待咱们下人都是极宽仁的,就是这性子怕是得改改。”
史溁听她这么说,知道她要说到重点上来了,身子微微前倾。
“怎么说?”
那林婆子回话的声音更大了,连门口刚进来的平儿都听得一清二楚。
“这当太太的哪个不是贤良淑德,为夫君开枝散叶,咱们也不是说太太不贤德。”
“就是太太自己没有给我们林家延续香火,也不能挡着别人啊。”
林婆子越说越气愤,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是贾敏欠了她千万银钱一样,全然没有发觉在场诸人发黑的脸色。
跟着她来的一个婆子感觉到了不对,悄悄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襟,结果林婆子正说的兴起,直接一巴掌拍掉了提醒她的手,接着滔滔不绝地控诉贾敏不好的地方。
王熙凤见到平儿进来,暗自给了她一个手势,平儿又转身出去了,连同跟来的送饭的几个下人也随着平儿退了下去。
“我们家老太太对太太是极好的,就算是太太嫁到我们林家八年,只给我们林家生了一个姐儿,也没有不让太太管家。”
“这不见到我们老爷年纪愈发高了,才赏了老爷两个屋里人,想着要是她们能给我们家老爷生个一子半女的,太太也不至于没有子孙后代来世世祭拜。”
“哪成想太太这么不知道分寸,将将晾了我们家老爷整整一个月,老太太,您评评理,哪有做人家太太的这么对待自己老爷的。”
史溁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接着问道。
“果真有此事,我那闺女不是和姑爷置气吗,这是怎么病的?”
林婆子一脸你竟然不相信我说的话的样子,急忙赌咒发誓道。
“千真万确,老婆子我要是有半分虚言就叫我此生再进不得我家老太太身边伺候!”
“太太把老爷拒在门外,老太太就只是让她知道什么是为妻之道,叫到了身边管教几日,这几日让老爷的屋里人来伺候老爷。”
“这婆婆教导媳妇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怎么从老太太屋里回来之后太太偏就病了,这分明就是给我们家老太太难堪呢。”
“老太太您说是不是?”
“放你娘的狗屁!”
屋里正都暗自憋气的众人都被这惊天一喝给惊得变了脸色。
众人只见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从门外大步走来,因为他掀起来的帘子摆动极大,唬的守门的几个丫鬟忙手忙脚地按下飞舞到半空的门帘。
来者正是贾赦,前头见到史溁醒了,王熙凤打发他去通知府里众人,贾琏就派小厮去荣禧堂通知二房诸人,自己则亲去给自己老子报信。
其实贾赦也没回住的东院,他正在荣庆堂的茶水间喝茶,只不过贾琏出来找到他的时候,桌上的茶早就冷掉了,显然他的心思不在喝茶上。
贾赦本来是想看看史溁,要是没什么大碍就回走的,没成想刚走到史溁住的屋子门外就见到一乌泱的人都堵在门口不敢发生。
他想了想也示意众人别说话,站在众人里面听着屋内的谈话,刚开始贾赦听到史溁中气十足地说话,脸上严肃的神情也轻松了不少。
可是他听到那不知死活的婆子说的话之后,当即火冒三丈。
要是林家老太太抱怨,自己家也许因为自己家仙逝的老父亲和林家也已经去了的老爷子的情面上,把事情搅和搅和算了。
可这个老虔婆算什么东西,一个不知道哪来的腌臜婆子,也敢编排当家主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