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母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在医院的病床上了,刺目的灯光晃得她有些睁不开眼,她遮挡着眼睛缓缓起身,好一阵才习惯。抬手摸了摸额头,感觉还有些晕,左手上此时扎着的吊瓶针提醒着她身处何方。
回忆起家门前的那一幕,林母感觉那么的不真实。
“看来是太想女儿,出现幻觉了。”林母苦笑着就要找鞋下床,看了看手表,家里老人应该还没有醒,她得赶紧回去,不能让他知道了。
“妈...”一声带着颤抖地声音再次响彻在她的耳边,闻声她立即抬起了头,那张四年来日思夜想的面孔,带着泪水就这么出现在了身前。
林母眼睛直直的盯着,舍不得移开半分,双手颤抖着伸向空中,嘴唇抖动:“青,青儿?我不是在做梦吧,真的是我的青儿吗?”
林钰青连忙跪倒将脸贴了上去,抓住她冰冷的双手,带着哭腔道:“妈,是我,我是青儿,青儿回来了。”
林母一把将人紧紧地搂进怀里,恨不得揉进身体里,不敢相信现实,又再次推开怀里的人儿,双手端着这张带着温度的面容,任由对方的泪水落在拇指上,指尖只顾着磨蹭着那真实而又柔软的触感。
“真的是我的青儿,真的是我的青儿,你怎么回来的,你怎么回来的,呜呜呜...”
她来来回回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面前的人儿无数遍,好似一辈子都看不够一般,用力的擦着女儿脸上的泪水,即使是针头移位,手背上的鲜血回流进针管,她也感觉不到疼痛,不愿放开分毫。
林钰青已经哭得泣不成声了,两母女的感人场面,让在场的医生护士都不由的红了眼眶。
两人拥抱着,哭泣着,就这么一整夜,直到累到睡着。
“妈。”
“嗯。”
“妈妈。”
“嗯。”
吹了一夜的风,清晨的阳光显得格外的耀眼,林钰青依偎在母亲的怀里,一声又一声轻轻的唤着对方,对方也好似不会厌倦一般,搂着女儿,轻声回应。
医院一位认识林母的医生在当晚就给林父打去了电话,还在睡觉的林父听到妻子晕倒住院,马不停蹄的就驾车闯进了京大,接上了儿子林振,买了最早的班机就赶了回来。
两人三两步跑进病房,映入眼帘的就是妻子闭着眼睛,脸上含着笑意,紧紧地搂着一道熟悉的背影。
原本脚步飞快的两人,此时脚上却像是被绑了千斤重物一般,举步维艰。两人呆愣愣的移到了病床背面,终于看清了背影的脸。
目光瞬间呆滞的林父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而林振则蹒跚着向后倒退了几步,双手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爸,小...小振?”林钰青坐起身,看着来人,眼中不免再次泛起泪花。
“女儿,你,真的是我女儿?”林父就这么呆坐着,目光灼灼。
“姐...”林振的眼泪在这一刻彻底的守不住了,原本14岁的少年已经长成了一米八几的大男孩,此刻却哭成了一个小媳妇,一把扑进了林钰青的怀里。
林钰青擦着眼泪,摸着这个四年未见的亲弟弟的头发,喉咙干涩。
林母坐起身一把将两人搂进了怀里,仰头看着天花板,不让眼泪再滑落下来。
林父慌乱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眼里的雾气蒙住了鼻梁上的镜片,他连忙取了下来用衣摆擦了擦,然后又重新戴上,眼镜始终没有离开过病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