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道突破至凝道境的波动被樊易天准确的捕捉到了。
他转头看向波动传来的方向，念力扫了过去。
哦，是那个在选拔的时候率先站出来的小姑娘。
樊易天微微皱眉。
这丫头给他留下的印象很奇怪。
那张脸看着莫名熟悉。
但是一时间又没法明确的想到到底是谁。
自己这个脑袋……真的是不灵光了。
不过……凝道境，看来她的天赋不错。
自己要不要去看一眼，毕竟自己作为人造神团长……好歹也要对这些新兵表达一些关切不是？
樊易天微微眯起眼睛。
“还是算了。”
樊易天似乎是嘀咕了一句，转身离开。
凝道境不过是把自己提升到了战场上普通士兵的水准，而且还比普遍水平要低一点。
蔺思源睁开眼睛的时候，周围没有一个人。
“哇……那个冰山脸。”
蔺思源撇了撇嘴，嘟囔着：“我是第一个突破的吧？这样都不说来看我一眼吗？”
“九凤，你说对不对？”
没有回答，不过蔺思源已经习惯了。
“装高冷，哼哼……”
蔺思源笑了两声，伸了个懒腰。
突然想到以前，要是在大学的时候达到这种程度，自己肯定早就乐疯了。
但是敌人的水平普遍在凝道境，自己现在不过是普通小兵的水平。
她叹了口气。
那个时候，自己每次突破一个境界，就会给自己放空一段时间，让自己休息一下，出去走走，吃点好吃的。
但是现在没有时间让她放松了。
时间紧迫。
蔺思源站起身，对着空气挥动着拳脚。
一拳一式，招式很顺滑。
但也仅此而已了。
“力道不够，在战场上也就是花架子而已。”
十分中肯的评价，蔺思源眨了眨眼，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一个白发女子靠着大树，头顶半圆形的兽耳微微抖动着。
那双金黄色的竖瞳盯着蔺思源，目光柔和，却莫名的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闻人团长。”
蔺思源站直身子，微微鞠了一躬。
“都说过了不必拘谨，我只是感觉到了新兵中有人突破到凝道境了。”
闻人墨染抱着胳膊，看着蔺思源，半晌，不由得感慨了一句：“你们这一代的天赋，比我们那一代强太多了。”
虽然大部分还是普普通通。
而且，突破速度不等于上限，好多人的突破速度奇快，最终只能卡在那一个固定的境界，没法继续突破。
蔺思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面对这种问题，她大多数时候会有些迟钝。
这点倒是和她姐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极端。
对了！
蔺思源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闻人团长的话，说不定就能知道……
不对。
蔺思源略微的掩去了眼中的神色。
现在还不着急打听，再等一段时间，自己能打听到更多。
自己只是一个刚刚入团的新兵罢了。
蔺思源深吸一口气：“闻人团长刚才说我的力道不够……”
“嗯，不够。”
闻人墨染摇了摇头：“在战场上，所有的招式和移动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取对方性命，无论是偷袭也好，阴招也罢，只要能杀死敌人，就是好招式，因为敌人也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杀死你。”
“不要觉得强者就会光明磊落的战斗，正相反，因为自己强大，有着能瞬息杀死对方的实力，强者之间的阴招才会更多。”
闻人墨染说道：“强大的对战之间，因为对手过于注视自己，偷袭不现实，重点在于藏招和一瞬间出手的杀招。”
蔺思源认真的点了点头，看着闻人墨染的胸口位置：“闻人团长……能不能和我切磋一下？”
闻人墨染没有犹豫，点了点头。
她是看到没有别的团长来，才特意过来看看的。
毕竟是第一个突破的新兵，这些新兵本来从安逸生活中脱离前往战场，心中还有些不安，结果第一个突破却没有哪个团长过来看一眼。
闻人墨染才过来看看，顺带着指导了一下。
哪怕不用灵气，蔺思源和闻人墨染的战斗也没有任何悬念。
蔺思源看了看闻人墨染握在自己脖子上的手，从自己这里只能看得到其露出来的手腕。
额头上不由得流下一滴冷汗。
恐怖的速度和技巧。
自己几乎没有出招的机会，哪怕自己每一式拳脚都是朝着对方致命处而去，依旧被闻人墨染全部挡住。
真是……实力悬殊太大了。
蔺思源深吸一口气，后退两步，将脖子从闻人墨染的手掌中脱离出来，微微鞠了一躬：“多谢闻人团长。”
“不必在乎那些礼节，重要的是你有没有学到东西。”
闻人墨染摊开手：“要不要再来一次？”
闻人墨染可以说是单凭借技巧，可以在这几位团长里排名前列的人了。
按照闻人墨染的想法，这丫头应该不会选择继续了。
却没想到蔺思源提了几口气，又坚定的点了点头：“再来一次。”
闻人墨染挑了挑眉，再次摊开手：“来吧。”
不出意外，又是一场了无悬念的战斗。
但是这一次，蔺思源死死的盯着闻人墨染的动作，两人之间倒是也有些过招了。
蔺思源微微喘着粗气，抱起拳头，对着闻人墨染鞠了一躬：“多谢闻人团长。”
“不错。”
闻人墨染依旧是那样一副脸不红气不喘的模样。
她的眼中终于闪过一丝好奇：“你叫什么名字？”
蔺思源短促的喘息着，好半天才调息过来：“我叫蔺思源。”
“蔺思源？”
闻人墨染微微皱眉：“你姓蔺？”
“嗯。”
“蔺思源……蔺思源……”
闻人墨染嘴里嘟囔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晌，她才缓缓问道：“你有没有姐姐？”
“我……确实有个姐姐。”
蔺思源老实的点了点头：“我姐姐叫蔺思嬛。”
“蔺思嬛？”
闻人墨染上前一步：“你是蔺思嬛的妹妹？”
蔺思源点头道：“是。”
“蔺团的妹妹……”
闻人墨染似乎是小幅度的后退了两步。
突然，闻人墨染大步上前，一把握住蔺思源的肩膀，眸子猛然瞪大，金色的眼眸死死的盯着蔺思源：“你为什么会进入人造神部队！？为什么？”
蔺思源不懂为什么闻人墨染突然反应那么大，她皱起眉头：“我为什么不能进入人造神部队？就因为我姐姐也是人造神？”
闻人墨染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是对她仔细的陈述自己曾经和她姐姐的回忆和故事，讲述她姐姐是怎样教导她的战斗技巧和交往方式的。
还是告诉她，她姐姐的死是如何的悲壮。
告诉她那段甚至没有被记录下来的过去，那一段没有记录过的新兵训练的时光。
闻人墨染深吸一口气，后退两步：“没事……我今天有些不太舒服，你继续修炼吧。”
“闻……”
蔺思源还没来得及叫闻人墨染一声，闻人墨染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她有些郁闷的看着闻人墨染消失的方向。
还想问问姐姐的事情来着……
蔺思源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看来自家姐姐和这个闻人团长之间的故事不浅啊。
蔺思源不知道，蔺思嬛和现在这几个团长的关系都不浅。
所以这几个团长才会不想让她进入人造神部队，走了她姐姐的老路。
虽然现在看来，一切都是按照那个方向发展的。
“唉……”
蔺思源极低声的叹了口气，又不死心似的招呼了两声：“九凤？九凤？小九？小凤？”
依旧没有回应，自己的声音就像是送进了一潭死水。
不过还是那句话，蔺思源已经习惯了。
她盘腿坐下，深吸一口气，再次闭上眼睛。
去出众，才能配的上去走姐姐的路。
灵气很快在周身涌动起来，就在蔺思源身后，一双赤红的双眸于虚空中睁开。
那双眸子死死的盯着蔺思源的背影，似乎在透过她的背影看另一个人。
半晌，空气中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那赤红的双眸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是，这一切蔺思源并不知晓。
……
张令玄正过着有些习惯性的生活。
转移到地下城之后，他的生活并没有任何变化，似乎变化的只是办公地点。
只是身边的每个人都变了。
钟离凤栖没了，这个他是知道的。
手中的笔有些无聊的转动着，张令玄抬手从旁边的糖罐子里拿出一粒水果糖放进口中。
青苹果……
酸甜的味道顺着呼吸涌入鼻腔。
烟已经戒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其实要说烟这个东西，其实没那么多人有烟瘾，说戒也就戒了。
戒了烟之后，倒是感觉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前线还在打仗吧……
这就是他的每一天，思绪万千，什么都想，但是这些事情和他都没什么关系。
他才刚刚坐在这个椅子上。
伸出手，习惯性的从自己的衣服兜里掏出一块手帕。
那冰蓝色的手帕洗的十分干净，叠的整齐，哪怕放在衣服兜里，也没有一丝褶皱。
掏出来的时候，还传出一股子清新的香味。
张令玄拿起桌子正前方的相框，用手帕仔细的擦拭着。
每一丝缝隙都擦的干干净净，直到没有一丝灰尘和纹路为止，张令玄才摸了摸相框边，将相框小心翼翼的摆回去。
盯着相框里女孩美丽的面庞看了半天，张令玄深吸一口气。
“我要开始工作了。”
他似乎是嘟囔了一句，将视线从相框上面抽离，拿起桌子上摆着的文件，开始一点一点的看了起来。
他升官了，如果换成好久好久之前的他，恐怕会乐的跳起来吧。
但是现在的他没那种感觉了，只觉得这个官职现在和累赘也差不了多少。
升官也不过是因为好多原岗位的都死在之前的护国战争中了。
那段时间猝死的也不少，毕竟工作量实在太大。
张令玄揉了揉脑袋。
不知道多少年过去，一看文件就头晕这个毛病还是没改掉。
他深吸一口气，翻开下一页。
这张文件写的是和人造神部队征兵有关的事情。
“哦……那小子。”
张令玄突然想到那个混不吝的男孩，轻笑一声。
已经有这么长时间没见过了。
时间过的真快啊，自己以前见到的那帮嚷嚷着自己年轻无敌有活力的零零后，最大的已经三十三岁了。
嚯，他们也该体会打工人的劳苦了。
张令玄顿时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那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模样。
看谁都不满意，总觉得自己做的比人家好。
因为自己年轻，只要现在水平和人家差不多，哪怕只是差上一点点，还有无限的时间进步。
啊……年轻真是最大的资本啊。
张令玄叹了口气。
要说这个樊易天，倒也奇怪。
他的父亲是个勇敢的军人，也曾在军营闯出过一片名声，但是太过莽撞，终究没有身居高职。
母亲去世的极度隐秘，甚至没人知道是因为什么。
就是这样一个性格和心理都有缺陷，甚至善恶观有些扭曲的孩子，自己刚刚见到他的时候，却坚定的认为他能结束这场战争。
就像是自己提前得到了某种预兆一样，包括身边的很多人，甚至是云凌天都这样认为。
云凌天那样看重他，还可以解释为是因为他的父亲。
但是他张令玄是因为什么呢？
仅仅是因为他有天赋？
张令玄自认为自己不会那样草率，毕竟有天赋的人他见多了，樊易天前期的天赋也不算太过出众。
那是因为什么？
奇怪……
每次想到这矛盾之处，张令玄的脑子就一片混沌，什么都想不起来，也什么点都抓不到。
罢了。
张令玄揉了揉脖子。
反正他现在是人造神部队的团长，这一切已经成为定数了。
张令玄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
脑袋还是一片混沌。
自己刚才在想什么来着？
张令玄皱了皱眉，看了看眼前的文件。
有关于地下城电力的文件。
嗯？自己刚才看的是这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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