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恩山匆匆从外头进来,“皇上吉祥,皇后娘娘吉祥。”
“到底怎么回事?”贺容璋直问道,当他知道自己中毒时,内心的震惊久久不能平复,他实在无法想象自己是如何中毒的。
“回皇上话,臣等在鹿梦阁查到相思隐之毒,羡才人已供认不讳,正是她将此毒下在皇上平时的饮食之中,如今已将羡才人收监慎刑司,听候皇上发落。”张恩山禀明道。
却久久未得到贺容璋的回应,苏云青在旁看贺容璋神情,她有些惊讶,悲伤与震惊似乎多于愤怒。她心中暗想,贺容璋看来确实对夏吟宣动情了。
张恩山迟迟未听到贺容璋的指令,也忍不住抬头看去。贺容璋并未看他,似乎只是看着地面在沉思,他也不敢多话。
半晌之后,才听贺容璋道:“朕还有些头痛,此事天亮再议,朕想休息一下。”
张恩山微张着嘴,差点忘了回话,“额…是,臣先告退。”
苏云青感受到贺容璋身上的一种无力,他默默躺回床上,似乎刚才什么也没听到一般。
这种无力感持续到天亮,他还是让人将夏吟宣提了过来,但是并没有回养心殿,仍是在关雎宫中,仿佛懒得换地方,也无心避开他人。
甚至没有去主殿,贺容璋披着外衣,在苏云青的寝殿内,审问夏吟宣,没有让任何人下去,只是在她被带进来跪在地上时,问了一句:“为什么?”
甚至在这种时候,贺容璋竟然还想让她不要跪,他鄙夷自己的这个想法,带出面上一丝自嘲的笑。
“你我有仇,就这么简单。”此刻的夏吟宣一点也不像往日那个温柔恬静的羡才人。
贺容璋定定地看着她,“何仇?”
此刻,冰冷的夏吟宣仿佛被融化一般,眼中的泪无论如何控制不住地落下,“杀父之仇,杀母之仇,倾灭亲族之仇!够了么!”她越说越大声,最后几乎嘶吼出来。
原来她不是自己认识的夏吟宣,她还有另外的身份,贺容璋不知该说什么,只能问道:“你到底是谁?”
夏吟宣冷笑一声,“恩爱多年,今日总算要告诉你我的真名了,也好,黄泉路上不能只记着我被改的名字。”她歪着头看他,“邹念一,念念不忘,一生一世,好记吧?”
贺容璋只是说:“你姓邹?”
“没错,和穆家一起被抄杀的邹家,是你父亲做的孽,如今由你父债子还。”夏吟宣面上的表情已经看不出是哭是笑。
贺容璋对当年的穆家一案只是旁观,他只知道穆家倚仗战功,以下犯上,结党营私,被先皇处置了,而与穆家相关联的有哪几家被抄家,他都不曾细致了解,没想到这场旧案竟会牵扯到自己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