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讨好男人的日子,过得真是舒心啊。
苏云青很早就醒来了,看着床榻上仍闭着眼的贺容璋,她手指绕着发梢,观摩着男子无暇的冠玉面容。
若他不是三宫六院,见异思迁,若他二人不是相遇在深宫,而只是一对普通男女,那他倒是值得走进自己心里,可惜了这一张清俊脸蛋。
她还不禁叹了口气,不想惊醒了那人,“青儿在偷看朕么?”
苏云青被说笑,“臣妾只是醒得早,无事可做,恰有皇上绝世容颜在旁,怎能不好好欣赏一番。”
贺容璋伸出手捏她一把,“都是皇后了,还是这般伶牙俐齿。”
时辰到了,二人起身梳洗,苏云青只是象征性为贺容璋整了整衣饰,大部分事情仍由关雎宫的宫女代劳。
她心中好像有点明白,为何皇后总是不得宠的。做嫔妃时,总是亲自为皇上穿戴衣裳,束腰带时,还要跪在地上,卑微而亲密。
而皇后与皇上共同穿戴衣袍,谁也不必伺候谁,最多穿戴好了,皇后象征性地上前正正衣冠罢了。
她发现,若不求爱,她没有任何理由再去取悦皇上,因为自己已经没有加封的地步了,而那些珍宝赏赐关雎宫数不胜数,皇后更没必要求财了。
以往的皇后多会希望自己的亲生嫡子成做皇帝,在这一点上苏云青并无特别执念,无论谁的孩子做皇帝,自己都是嫡母皇太后,有大熹严格的嫡庶尊卑制度在前,谁也不能亏待了她这位皇太后。
何况如今她与后宫众妃并没有深厚矛盾,与谁并为太后,都算和谐。如今宫中除了她之外的皇子生母,只有婉淑妃一人。
以后还有多少皇子出生,得看贺容璋的本事了,后宫不合适的枝叶,她自会出手修剪。
若不是还有嘉恬的事挂在心上,苏云青真会被突然虚无的人生目标整懵了。
以前的贺容璋并不愿多去关雎宫,因为他与郑芳意只会相对无言,若是说话,她总是劝自己些什么,要么是注意身子,要么是勤勉朝政,劝的都是好话,只是自己有些听厌了,总觉得无趣。那时的郑芳意也是太过操心他的一切。
而那一双渴望丈夫爱意的目光,更是逼得他想逃。
不知从何时起,他再到关雎宫,二人的话更少了,郑芳意不再劝他任何事情,只是给他奉茶奉食,再无其他,就算行房事,也如同例行公事般,她毫无情感,在贺容璋眼中,就成了毫无情趣。
但如今的关雎宫,不再是贺容璋心中的五庄观,它仿佛变成了盘丝洞,贺容璋忍不住想去,他仔细观察苏云青的一颦一笑,想一探究竟到底与过去有何不同?
苏云青仍是体贴的,有趣的,但是见到她时,他觉得二人很亲近,只要一分开,他又感到很疏远,这若即若离的感觉让他欲罢不能,只有一趟趟跑关雎宫,验证他们是亲密的。
关雎宫的丁蝎紫,一日都没有停过,做了皇后,苏云青权力更大了,但同时她更加觉得这满宫内都是束缚,她不得不一次次亲手往香炉中放入丁蝎紫,要用十年时间将那个困住她的男人送走。
大熹的平稳日子并没有过上多久,北面与东面皆有大国侵犯边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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