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采女却笑道:“娘娘说笑了,妾再爱喝茶,也不能牛饮一般将此壶都灌尽了,远香茶是妾家乡的特色,今日碰到娘娘定是撞了茶缘了,还请娘娘赏脸,品此一杯。”
她将两只花神杯中,都斟上了七分满的茶,将其中一杯亲自奉于苏云青,苏云青只得先接过。
只见金采女自己也执起另一只花神杯,“妾失礼了,这茶香入鼻,妾实在心痒得很,就不让懿贵妃了。”她露出活泼的笑,自己先饮了起来。
苏云青望着手中的茶,金采女已喝下不少,想来茶是没问题的,她又想起过去赵如棠在酒壶中做文章之事,不免有些犹豫,便做出在等茶凉的样子。
但她又不免笑自己过于多疑了,此处人来人往,人人都看得见她与金采女都在这赏樱亭中,茶杯中若有毒,区区一个采女,如何能躲过死罪。
这茶香不知为何,与樱花香味缠绕之后,混合出的香味更加诱人想要品尝,苏云青不禁将其提于唇边尝了一小口,果然是沁人心脾的好茶。
但她此时心中似乎有些不好的预感,便放下茶杯不欲再喝,幸而金采女也没有再劝。
这时落樱圃外有女子喊道:“筱柔,你在里头么?”
金采女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向苏云青行礼道:“娘娘,妾与罗美人有约,她已来了,妾先行告退。”
苏云青不以为意,让她去便是了,原本她不走,自己就要走了,本就不想与外人一同赏花。
但她还是察觉出一丝异样,这罗美人是贺容璋新晋封的,一个新封的正势头火热的美人,怎么会与一个地位低微的采女来往亲密的样子,毕竟刚才金采女说了她们有约。
这样的组合,一般都是依附与被依附的关系。
得到苏云青应允,金采女便带着那名宫女忙忙去了,只留那个太监收拾茶具,收到一半,那太监突然跪下道:“奴才该死,忘了问娘娘是否还要续茶,就收拾了,请娘娘恕罪。”
苏云青心中有些烦躁,这金采女和她身边的人,都有些婆婆妈妈让人厌烦的感觉,但她只是微微皱眉摇了摇头,并没说话,打算马上带着春山离开。
她站起身,却觉得身上有些燥热,明明才入春不久,这不正常,她迅速警觉起来,观察自己身体的不适,带着春山就往外走。
但那太监却跟上来,“懿贵妃。”
苏云青更是烦躁,不理那声音,相比普通太监的声音,这人的声音明显有些磁性,她意识到那茶有问题,自己必须马上离开。但为什么金采女喝了没事?她有些心烦意乱。
那太监竟趁春山不备,勾了她一脚,春山正与苏云青快步往外走,且她也感受到苏云青不同寻常的反应,一门心思在自己主子身上,不妨脚下一绊,她直接重重扑倒在地,脸都撞到地面,疼得眼冒金花,都来不及骂人。
苏云青不禁停下想拉春山,那名太监此时竟来至她身侧,想要接过苏云青的手,口中说着:“娘娘身子不适,奴才扶着娘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