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昭媛的福,小人还活着。”穆宇川垂手侍立。
苏云青走至他跟前,“托的贞婕妤的福罢了,你该好好报答贞婕妤才对,可别连累了她。”最后一句,她说得极轻。
但听在穆宇川耳中,一字一顿异常清晰,如今徐瑞辛实打实救了自己两次,苏云青用她威胁自己,确实有效。
他低着头,回道:“小人谨遵蓉昭媛的教诲,时刻记着自己是做什么的,万万不会再动不该动的念头。”
“孺子可教,记着自己说的,否则本宫下回就射一对野鸳鸯。”苏云青扶着春山的手离去,再不回头。
隋江的夜色动人,贺容璋却因政务繁忙一直尚未有机会一观。
这一晚江风徐徐,月光极好,贺容璋带着后妃坐于游船之上,行至江中方停。
只见江中亦停着几只装扮新鲜的花船,黑夜之中亮如明灯,想必是今晚表演节目所用,贺容璋便与众人在游船上享受清凉的晚风,等候观看表演。
丝竹声随江风江水送来,让人心旷神怡,苏云青看着花船的布置便了然于心,并未说什么。
沈昭仪是个快人快语的,“一会儿台上准有个姑娘出来跳舞。”
任淑妃道:“想必这隋江地界的官员必有美人进献给皇上了。”她的语气听不出是酸是讽。
“真是没有新意,为何献上美人不是弹琴就是跳舞呢?”薛简简向来对音律一窍不通,也不甚喜欢这些东西。
影黛不满地瞧了她们一眼,毕竟自己就是跳舞献来的。
果然薛简简话未说完,舞者便上场了。
丝兰听她们你一言我一语,便知今晚不是单纯的观赏表演,如同自己来大熹时的献艺一般,今晚的女子也是要献给贺容璋的。
她心中便又不自在起来,她入宫之后,自然见过贺容璋宠爱其他嫔妃,也是劝着自己才慢慢接受了,但尚未有出现新人的情况,因此她仍有些不适应。
她只能忍着气观看舞蹈,味同嚼蜡,并不觉得船上之舞有何特别的。
苏云青也是百无聊赖看着表演,心想这隋江真是蜀中无大将了,这舞相比宫中的,实属一般。
众人便不将心思放在歌舞上,闲聊着喝茶吃酒,这江风、江月甚是让人神清气爽,不可辜负。
丝兰也见贺容璋并无注意跳舞的女子,心中也才稍稍安定。
那隋江的官员们也是懂察言观色的,便知这歌舞并未吸引贺容璋注意,互相对视了一眼。
慢慢的,花船之上热闹歌舞结束了,众人尚未反应过来之时,悠悠的古琴声从江中荡开。
一名淡雅端庄的女子正静坐江中,演奏古琴,其音袅袅让人不觉停止话语,住杯欣赏。
此人定不是普通的歌女舞姬之流,苏云青细看她神态动作,应是隋江某个官员家的大家闺秀。
鲜艳花船之中,她却如一颗雪白珍珠般,与周遭的色彩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