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凝忽而想到一件事:“是不是当年他为了那个女子去北境回来也跟现在差不多?”
漪尘愣了愣,桃凝这个想法真的是太出挑了,只得道实话:“当时他受伤了不让人靠近,我能见到他的时候她已经能下床。不过整个人都瘦的虚脱了。怎么也比现在好吧。”
漪尘顿了一下,继续道:“那年他跟师父一起外出云游,我跟他说等这次回来我们就成亲好不好?可是等到他师父回来,他却没有回来,说是去了北境御敌。我想他迟早有一天会回来的,等就是。可我却在一次无意偷听中知道他居然是为了一个女子去的,想着那个女子样貌必定倾国倾城吧。后来他人是回来了,浑身是伤,没有当初离开那样的英姿勃发。因着他师父他娘连接去世,这个世上对他最亲的两个人都不在了,加上伤,他在竹庐躺了大半年才渐渐好起来。以前他虽然过得很苦,可是眼里总是充满着希望。他说自己一定要努力让娘好的生活,所以平时学东西非常努力。我见他的时候连多余的一句话都没有。可回山后他似乎对这个世界都失去了期许。他安安分分地上山采挖山货,没事一个人坐着看山看云喝茶抚琴。言语虽然还是很少,但他恬淡很多,似乎活着就只是活着。可是到妹妹你出现,他的眼神里多了一份生机。以前他随随便便能找些东西撑过一天,几乎不在乎吃什么,吃一顿绝不吃两顿,极少动烟火。”
桃凝道:“莫不是他钟情的那个女子没有等到他回来就另嫁他人或是香消玉殒,让他心如死灰?”
漪尘低头:“不知道。他从来没有跟我提起过,我也无从知晓。妹妹你也不要介意这些,毕竟都是过去很久的事了。妹妹可不要为了这些过往跟他置气,毕竟都是些陈年往事,不值得一提的。自从妹妹来了竹庐,他也变得忙碌起来,仿佛像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掉落到凡间,身上终于多了一点人的气息。他在灶间挥汗忙碌,去山地挖最嫩的野菜,制作毒针猎杀动物,去很远的深山采药挖山货。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执着于生计。为了让妹妹在养伤的时候吃得好一些,他真的几乎竭尽自己全力去做。可能对于妹妹来说那些东西粗陋得不值一提,可对深山中的他来说已经是尽了全力。”
“姐姐放心,我没那么小气。也许我应该感激那个女子,若是当年她嫁了他,或许我就遇不到他了。”
“妹妹看得开就好,我先回了。妹妹觉得这粥好,我吩咐厨房给妹妹准备上。”
“多谢姐姐。”
第二天,桃凝换了一身绯红色衣裙。只是脸上再多的脂粉也掩饰不了她精神的憔悴。一个人没事坐在床前吹那支竹哨,只是吹得很轻,似乎有桃花飘落在水中漂浮。江念远想起自己那只竹哨早就被自己不知丢哪里了。
落花逐水流,奈何流水无情。
到了晚上,桃凝实在熬不住,江念远便让她回去休息。反正他的烧已退,明日就应该可能醒来。他这里看护墨襄,如果他醒了就吹竹哨叫她来便是。
这几天她没有睡好吃好过,人很是憔悴不堪,江念远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桃凝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真是见不得人,便答应回去休息,临走前再次叮嘱如果墨襄醒了一定要叫她。江念远点点头,催她离开。
春夜细风徐徐,送来桃花香。江念远支开仆人,来到墨襄跟前。
江念远对着床上躺着那人开了口:“你别装了,我知道你醒了。桃凝这会应该躺下,不会来了。”
那人仍是紧闭双眼,一动不动。
江念远有些生气:“我们俩你还装?!这控制脉息的法子还是你教我来躲避爷爷藤条的,你反倒用到我身上了来了?一瓶百草丹,桃秀林的内力,银洋玉,桃花丸,就是个死人也得活过来了。起来跟我说说话,不然我立刻吹响竹哨让桃凝知道你骗她。”
墨襄缓缓睁开眼睛,无神地望着屋顶,轻轻地吐出一个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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