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夫人因为天寒身上不大好,难得动弹,已经卧床好些时日。
门窗都被遮得严严实实,钻不进一丝寒气来。
屋内暖炉烧得很旺,暖融融的。金角兽炉里燃着香,也掩饰不住腐朽气息。
这日文须早早过来伺候汤药,知道老夫人喜欢热闹。时下天寒又没什么乐子,陪她聊聊天解解闷。
老夫人心疼她五六个月已经显怀的身子。还每日风里去雪里来,让她好生静养。
文须道郎中都说了要多活动生子才容易些,何况自己怀孕前两个的时候也是这般时常走动才生得容易。而且这个孩子特别懂事,不吵不闹的,想来是个文静的姑娘。
老夫人感叹道是个姑娘好啊,姑娘贴心。自己生了两个儿子就后悔没个女儿,那年月太难,生下来未必养得活。到了日子好起来,又生不了。
文须知道自己勾起了老夫人伤心事,赶紧换个话头:“儿子也不错啊,你看看我家那样憨厚老实,成不了事还能日日记挂母亲身体。二弟是精明能干的,里里外外都操持得很好。”文须按住话头,闭口只一味地和善笑着。
老夫人被她引起了话头,神色凝重道:“文须啊,有个事我一直想跟你商量,又觉得不大吉利。可是我一个老太婆又拿不定主意,你们妯娌之间来往得多,想问问你的意思。”
文须面带微笑:“我们这些晚辈都是沾了您的光,哪能说什么主意呢,都是娘说了算。若是娘觉得憋在胸里不痛快,说出来好受点,儿媳也是愿意洗耳恭听的。”
老夫人咳嗽了一声:“就是你二弟跟弟妹的事。现在两人都形同陌路,见面恨不得跟对方打一架,哪能劝好呢。我想着这样下去也不办法,要不让他们和离算了。让雁儿再娶一个媳妇,正正经经生个孩子才是正事。可是杜鹃又是亲戚,这样下去又损了几家亲戚的颜面。前儿刚跟杜鹃提了一嘴让她回娘家休养一段时间再回来,结果惹来好生一场的哭闹。闹了半天才收场,吵得我脑仁疼。”
老太太想到此处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露出惋惜:“又觉得她这么年轻摊上这么个事以后怕是没人敢娶了,只有进尼姑庵过一辈子,也真是觉得可怜这么个如花似玉的人儿了。哎……想来当初也是我极力说和的这段婚事,想着杜鹃泼辣有手段,能够镇得住雁儿让他收敛些,把心思都放到正经事上。哪知这一对开始还是如胶似漆的,后面越来越不像话了,搞得鸡飞狗跳得不像话。”
文须捏了捏手帕,收敛了笑意摆出郑重严肃的神情:“虽然前些时候儿媳与弟妹有些不快,都是些年轻媳妇的习性,脾气还没磨够。儿媳私底下也对弟妹有些怨言,肚子里这孩子前三个月没稳胎我也不敢多嘴,弟妹也让儿媳吃了些苦头。”
说完鼻子一酸,忍不住抽泣起来。老夫人见得多她平时一副温婉恭顺模样,今儿说起杜鹃的事倒惹得她这个真正的孕妇不快,心中很是愧疚不安,连忙安慰:“杜鹃年轻不懂事,让你受了许多委屈,为娘也是知道的。想来其中也有为娘的不是,只顾着那是雁儿头胎,甚为看重……”
文须拭干了眼泪,又露出笑意:“娘也是一片好心,关心儿孙。虽说如此,儿媳还是觉得二弟一家子还是不要和离得好。”
不和离难道要休妻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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