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下了整整一夜的雪。
徐鸢躺在床上看着外面的天色一点点明亮起来,一夜未眠。
屋子里烧着上好的雪炭,暖暖的,起床也不困难。
他原本就喜欢这种天地静谧的感觉。想着平时到点了江桃会来提醒他起床的,他现在就等那个人推门而入。
理智告诉他,那个人不会再来的。
可是内心还是有那么一点奢望。新换的院子比之前的院子要宽敞很多,可是反而觉得住着不大习惯,因为少了一个人。
门果然被人推开,不过力道却比平时来得大,啪的一声惊得屋顶的雪簌簌往下掉,垂下的冰条儿也噼里啪啦响。
徐鸢被惊得坐起来,不知发生何事。看到来人却惊得立刻起床,顾不上穿衣。
“江桃,你回来了。”言语之间欣喜毕露,差点上前抱住她。
“给我徐家令!我哥受了重伤,要立刻离开徐州!”江桃喘着气,看来她是一路跑来的。
确切说是飞进来的,幸好昨夜大雪,护院们大清早都躲在屋子打盹。
徐鸢看了看外面的天,冬天天亮得比较晚,现在城门已经大开。
“可是城门已经开了。”
“我要的不是出城,而是要用永盛商号通往南方的商路!我哥现在重伤昏迷,我找遍了全城最好的大夫只保得他几日的一口气。如果不迅速回家,他就必死无疑!”
如果按正常情况南下,这一路的盘查都能把江桃折腾得够呛。如果有永盛商号的令牌,这一路上可以免去重重的盘查,南下之路绝对要方便快捷得多。
拥有徐家商路通行令在永盛商号拥有绝对的调度权,徐鸢也才是前不久才得到的。这代表着徐隼对他的信任与重视。
徐鸢有些迟疑,本来最近因为江桃的事与爹的关系很是微妙。目前并没有削减他手中的权力,可是很明显不如之前亲密。如果再擅自动用永盛商号的通行令,爹问起来倒是不好解释。
江桃看出他的迟疑:“知道我哥为什么会重伤吗?因为夜煞!夜煞开始想动的人是你,而我护了你,我哥护我才成那样。说白了我哥是用他的命来换得你的命。你居然还想见死不救?!”
说到后面江桃情绪激动,眼睛里的眼泪在打转。她觉得心里很寒。眼前这个人不会像墨襄那样用命来保护自己。
徐鸢看她狼狈的样子,手里还拿着剑就知道所言非虚。他走到衣架上拿起衣服,然后解下来一块有异香的木牌双手递上。
江桃嘴角浮现一丝笑意,行礼告辞。
在转身的瞬间徐鸢问她:“你还会回来吗?”
“应该不会了。你要照顾好自己,若是被逼,不要为我争辩分毫。你现在正是春风得意时,不要为了我冒险。明白吗?”
徐鸢沉默地点点头。
江桃背对着徐鸢又开了口:“但是我有预感,我们会再见面的。也许到时会给你个惊喜呢。”
说完江桃转身朝她笑笑,撩开帘子进入风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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