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新梅院,徐鸢遣散下人才敢低声问她:“这就是你所谓的安排?之前一直没听你说安排什么,你这一安排起来这可让二哥的面子丢到鹰门关外。他还指望着这个孩子能在爹那里多争些好感呢,明天他就是全徐州城最大的笑话。不过你要小心,二哥绝对不是一个肯善罢甘休的人,若是让他知道是你设计让二嫂当众揭穿假孕的,肯定会找你麻烦的。”
江桃笑笑:“自作孽不可活。让二少夫人耀武扬威了这几个月也算是给过足了一把当孕妇的瘾。本来大少夫人可早就看不惯她平时依仗是老夫人的亲戚作威作福,当初大少夫人生长孙的时候都还没有这样讲究折腾过。这些时日二少夫人甚至把自己当成怀了太子的皇后,对大少夫人那是看眼睛不是眼睛,看鼻子不是鼻子。总是有事没事挑刺,不是鸡汤里的老母鸡不够老汤不够浓,就是人参不够大汤炖得不够久,饭菜味道不好吃得少,饿得肚子里未来的永盛商号继承人难受。老夫人看不下去还说了她两句,二少夫人就嘤嘤哭起来说自己在这个家没人疼没人爱,要回娘家去养胎。老夫人一听就这不是丢徐家面子嘛,也就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为了不让大少夫人难看,老夫人说二少夫人的饮食都从她院子里出去,这才让大少夫人少了许多委屈。”
徐鸢说我看别人怀孕也挺辛苦,脾气变差。二嫂这是做戏做全套啊,也难为她了。
江桃继续道:“六七月那会正热,二少夫人不是嫌弃冰不够多,一会儿就热起来难受。就是嫌弃冰太多,让她着凉要害肚子里的孩子。没日没夜地折腾这不好那不好,明里暗里都是指着大少夫人要对她不好,对她肚里孩子不利。大少夫人再怎么好脾气也容不二少夫人这般作践自己,时不时还说将来这徐家家业都要由二房继承。当年徐家还没做这般大,好门户的姑娘看不上大少爷,才娶了小门小房的大少夫人。而二少夫人是老夫人的亲戚,二少爷又能说会道讨二老开心,这家产多半真的会归于二房。所以她们妯娌之间的矛盾跟我这个丫头有什么关系?二少爷要始作俑者再怎么也找不到我这里来的,要报仇也得看清谁是仇人才是。”
徐鸢反应过来:“是你把二嫂假孕的消息告诉大嫂,再让大嫂揭穿,自己倒全手不沾?玩了一回借刀杀人。”
江桃道:“用得着我说吗?肚子一块十来斤肉怎么能跟一团棉花相比,走路的姿势肯定有差异。我呢只不过碰巧的时候无心说了几句无心之话让大少夫人丫头听见,恰当的时候帮忙动动手而已。大夫人自己生养过两个孩子自然是清楚的。而且大夫人这几天反酸疲累爱吃酸食,想来又怀上三胎。之前一直没有明说,想来也是等着这个机会呢。这一真一假,那两位少爷怕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你呢,就等着坐收渔翁之利吧。”
徐鸢笑笑,不再管这件事。不得不佩服江桃这般筹划忍耐,一举就把二哥所有的如意算盘都打烂了。
他们才前脚进新梅院的门,后脚老夫人身边的老婆子就进门来招呼。无非是这种事不可让外人知晓,大家都把嘴闭上。若是有人胆敢乱说乱传,小心舌头。
江桃恭敬地送她出大门,老婆子还多回望她两眼:“姑娘聪明是好事,可是聪明过头就不一定是好事。”江桃点头道谨记。
没有人说话,并不代表这件事就没有发生。徐雁一出门都感觉所有人都在对他指指点点。
向来精干的徐雁彻底蔫了,连园子都不进出,只在外面花天酒地沉溺买醉。徐隼见他不思进取,跟老婆搞出这些事来,让徐家乃至整个永盛商号丢脸,便夺了他手上的生意交由徐鸢去打理。
说得好听是暂时让徐鸢代理,可是徐雁哪里还有机会抢回来呢。
徐鸢没有去掺和真假怀孕的事,江桃叮嘱他一定不要在这件事上掺言,只要一心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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