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襄就坐在对面用刀子削着什么,不时抬头看看她解开发结的样子。头发干了之后桃子想把头发全部盘起来,可是手臂活动还是有些不便。
墨襄很自然地接过木梳帮她绾起头发。
桃子真真是一个被上天正溺爱的孩子,她的皮肤清洗干净后很白,白里通红那种红润。即使脸上那道醒目的疤痕触目惊心,也算得上是瑕不掩瑜。她的头发直直可以垂到腰以下,触手是光滑细腻。
桃子在脑袋上比画着:“给我梳个垂耳发式吧。额头两边各留下一缕从额前绕到耳后,这样脸上的疤痕就可以被遮住。其他的头发就束在头顶绾一个发髻,这样简单又方便。”
“好。不留一缕吗?”
桃子歪头问:“留一缕?为何?我在家的时候头发都是全绾起来的。家里的规矩是忌讳披头散发的。”
墨襄道:“这山里的风俗就是未出嫁的女子头发都是要留要一缕的,作为待嫁女儿身的标志,出嫁后便都盘起来做妇人装束。你若不喜欢就不留吧。”
桃子点头:“既然如此,入乡随俗吧。反正这里没有头油之类的,就把没法绾起来的碎发留一缕在脑后吧。前两天我伤你的时候见竹林里有个青衣女子,跟着那两个照料过我的姑娘,想必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之类的吧。是不是怕她再来的时候见到我没有垂发产生误会吗?”
“我只是怕别人误会。”墨襄轻轻为她绾发,指尖是难得的熟练。
不一会头发就绾好了,桃子用手摸摸觉得很满意,满心好奇:“你经常给女子绾发吗?手艺这么熟练。”
“我娘生前的时候经常给她绾发。”墨襄插上两支削好的竹簪,固定好的发髻。又伸手在廊下摘了一枝盛开的野花给她戴上。
“我娘生前也很喜欢戴花。我一直想给她买一枝绢花,一朵不谢的红色绢花。可是当我能买的时候,她却再也戴不了。女人戴花,真好看。”这话不知是说给谁听的。
“是吗?”
“墨襄,在吗?”漪尘远远地就开始叫他,生怕自己又撞见什么不想看到的东西。
墨襄正在院里晒草药山货,站在一排架子后,见漪尘来了也不温不火。
“有事吗?”
“要事。”
墨襄放下手中的活,从架子里走出来。漪尘看到他的脸,一时失神了,跟在后面的青琬更是惊讶得合不拢嘴。
漪尘只知道他以前长得很好看,没想到现在更好看。
墨襄见她们不说话,伸手一摸才发现自己没有戴面具。没有躲闪,并再次重复:“何事?”
漪尘回神过来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来客人啦。”桃子从屋子里探个脑袋出来。她梳了一个发式,两边脸上的青丝垂下来刚好遮住疤痕。盘髻留下的发尾垂在脑后,像个可爱的小尾巴。
“这位姑娘是?”
“我叫桃子。”
漪尘脸上很是热情:“桃子姑娘好。我叫漪尘,是墨襄从小到大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