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退让一百步,承认其理由,军事同盟是以共同敌人的存在为前提的。我们神圣的加尔曼尼亚帝国与亚曼的加尔曼尼亚合州国是共同的敌人,指的是哪个国家?”
多拉狡黠地微笑。
“当然,潜在的是两国以外的所有国家和自由城市。昨天的朋友今天成了敌人,这是常有的事吧?唉,如果一定要举的话,不是国家,而是普什开教派吧。”
格尔纳的表情有些凝重。
“虽然和想象的答案不一样,但那就更不可能了。我与已故的桑萨尔斯猊下艺科有着超越立场的亲密关系,与现在的教主夜武大人也有着深厚的信赖关系,开玩笑的事就到此为止吧,请告诉我真心话。”
多拉歪着嘴,耸了耸肩。
“这可不是谎话。实际上,在我国境内,也有一些与普什开教派有关系的人在煽动民众。就像殿下的父亲福恩一样,正犹豫要不要颁布禁教令呢。而且,在殿下也熟悉的越山路线上,巴星顿特区遭到袭击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不过,就像您说的,还有其他紧迫资金的课题。”
多拉威严地说。
“那是巴洛德的野心。如果不阻止他,中原就会全部被吞没!”
但格尔纳的表情反而缓和了下来。
“正所谓对镜子里的影子感到害怕,那野心就是你自己的野心吧?”
多拉哼了一声。
“我没有否定,因为他曾经和哥哥一起称霸中原,这是事实。但是现在巴洛德,或者更确切地说,他的孙子乌路苏拉要做的事,和那个完全不同。那就是‘幻想统治’。”
“幻想?”
“是啊。那是毫无益处的‘在承认彼此多样性的基础上的和平共存’之类的梦话。如果真能做到的话,千年的纷争早就结束了。尽管如此,他还是提出一些不可能实现的理念,这一定是因为他有借此统治中原的野心!”
多拉咬牙切齿地咬着牙,脸一下子老了下去,就像魔女一样。
格尔纳叹了口气,用怜悯的眼神看着多拉。
“真是太执迷不悟了,乌苏拉没有那种野心,而且这种想法本身也不是幻想。即使是我,也不认为那个理想能轻易实现,但像父亲想要的那样,依靠力量实现统一,终究会绽开笑容。你也差不多该改变想法了吧?”
“闭嘴,小毛孩!”
就在激昂的多拉即将波动之际,格尔纳额头上的第三只红色眼睛闪着耀眼的光芒。
把多拉领到这个房间后,在隔壁等候的若莱被她的声音吓了一跳,跑了进来。
“你、你没事吧?”
眼前的光景,让颤动着山羊般胡须的若莱感到无比惊讶。
格尔纳和多拉就像亲孙子和亲祖母一样,和睦地微笑着。
多拉的脸色比若莱带她来的时候老了很多,她穿的礼服也很精致,看上去像个有品位的贵妇人。
他微微歪着头,问若莱。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啊?刚才,多拉大人大声怒吼,我以为发生了什么事……”
多拉捂着嘴,露出微笑。
“我绝不会做这种不正当的事。也许是和殿下聊得太起劲,声音有点大了。哦,您也该有空了。”
多拉从椅子上站起来,优雅地行了个礼。
“百忙之中,承蒙允许,诚惶诚恐。那么,请务必出席雅曼总统和埃菲克托斯阁下的婚宴。”
格尔纳也平静地点了点头。
“嗯,尽量参加吧。日程确定后告诉我。那么,我带你回去吧。”
若莱只好“哦”了一声,带着多拉出去了。
目送他离去的格尔纳额头上浮现出第三只浅浅的眼睛。
“啊,日耳尼亚也要向魔道神巴鲁道谢。我本以为自己是妖精阿鲁族的血脉,不会中幻术,结果差点被杀。车台将军曾经在那场激烈的战争中被杀,虽然他的记忆迟早会恢复,但他应该已经失去了对我下手的念头。
第三只眼睛消失后,格尔纳忧郁地叹了口气。
“真希望乌苏拉的理想不要只是幻想……”
拉米安和魔道屋斯鲁吉从塞加北边的山丘出发,首先前往自由城市里维拉,拜访了罗姆长官。
“哦,你来了!”
罗姆决意迎接的,当然不是熟识或熟悉的苏鲁吉,而是同样金发碧眼的巴洛德人拉米安。
拉米安含羞地微笑着,低下头说:“很荣幸见到您。”
罗姆依然面带笑容,眼眶微微湿润。
“不,这是我的台词。虽说因为理念不同而分道扬镳,但对我来说,能这样见到为旧主卡鲁斯王殉葬的拉克托斯大人的遗孤,真是感慨无限。去隔壁的接待室吧,我给你准备草药茶,可以的话,你也一起来。”
机灵的苏鲁吉说:“我有点事,两位慢慢坐吧。”
说完就离开了座位。
在接待室里聊了一阵关于天鹅绒的回忆,接着话题自然地转到了现在的国际形势上。
拉米安提到与佐亚一起访问加尔曼尼亚合州时,罗姆连连点头。
“是吗?我也听在世嘉战斗过的佛尔斯说过,亚曼这个男人好像是个很厉害的怪人。哦,对了。说起佛尔斯,从那以后就一直后悔对巴洛德做了对不起的事。”
拉米安猛地探出身子。
“不,那样就好了。开战之初的活跃表现自不必说,在普什开教团信徒占绝大多数的自由都市同盟军因猊下艺科驾崩而丧失战意时,福尔斯将军将他们从全军覆没的危机中解救了出来。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