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用同样的黑布覆盖着全身,从唯一能看见的眼睛处,一个看上去相当高龄的人走了出来,自称是韩泽的祖父。
“我从半泽那里听说了,真的非常感谢!”
说完这句话,老人号啕大哭起来,随从们也抽泣起来。
佐亚本打算把遗体交给他后继续前行,但他一定要把佐亚留下来,让佐亚在盖里住一晚。
晚饭时供应的毒蛙串烧实在是太好吃了,虽然很抱歉,但还是希望再添一份。
汉泽听了非常高兴,对佐亚说:“约姆,你可以住在这里。”但他说明了自己的任务后,郑重地谢绝了。
吃完饭后,祖父问佐亚要去哪里,他回答是沿海诸国,他掩饰不住惊讶。
“前面有阿阿里大失源,接下来是苏斯山脉。马和龙马都无法通过,怎么办?”
佐亚告诉他不用担心,只是拜托他暂时收留龙马。
老人很爽快地答应了,但他也很担心佐亚接下来的打算。
实际上,要从中原前往沿海诸国,除了会跳跃的魔道师以外,一般都是乘坐快船或船从斯坎波河下游,经由南方大海的西绕航线,或者从陆路穿过加尔姆大森林。只能在南端的海角租船出海。
佐亚说要走过去,老人拦住了他,说他太鲁莽了。
于是,佐亚只能稍微伸长脖子,说明自己是妖蛇甘多族。
“所以正确地说,不是走,而是爬。”
“哦,你听我说,胜胜就是这个意思。如果是约武大人的话,大湿原也像他的庭院一样。嗯,虽然不是半泽,但他还是想住在这片土地上。”
为了不哭出来,佐亚只能笑。
无论到哪里,都被当作怪物来害怕,被讨厌,失去了容身之所,因为过于孤独,连心都变成怪物攻击别人,没想到竟然有这么欢迎佐亚的地方。
那天晚上,佐亚可以说是有生以来第一次睡得很沉。
第二天早上,早饭吃了毒蛙汤,随身食和毒蛙干肉也给了佐亚,他就离开了里村。
在大湿原前停下脚步,把行李和衣服捆在一起,变成蛇体巨人前进。
佐亚想办法在天黑之前渡过大湿平原,变回人形,做着夜营的准备,却被眼前迫近的苏萨斯山脉所压倒。
猊下所住的圣地新利亚位于贝吉斯大山脉的山麓。
与高度逐渐上升的贝尔吉斯山脉不同,苏萨斯山脉陡峭,就像一道屏风挡在佐亚面前。
据说远古时代有一条狭窄的街道穿过山中,但现在已全部被沙土掩埋。
而且,虽说是南国,但山顶上还是覆着一层雪,蛇体很怕冷,只能靠人的双脚一步步往上爬。
佐亚下定决心,那天在帐篷里睡着了。
随着黎明的到来醒来的佐亚,再次被前途的严峻所震撼。
他对渡过大沼泽太有自信了,所以想得有点天真。
但是,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不能再回头了。
佐亚背起行李,拿着树枝当拐杖,沿着似乎已废弃多年的险峻山路前行。
在五合目附近又住了一晚,第二天,爬到八合目的时候,遇到了令人怀疑自己眼睛的光景。
从那里开始,几乎垂直的岩壁一直延伸到山顶附近。
佐亚祈祷着神的保佑,吃了最后剩下的毒蛙的肉干,带着最低限度的行李,开始爬悬崖。
只靠指尖的感觉摸索岩石的凹凸起伏,用手指的力量支撑全部体重,将身体往上拉,用脚尖把体重压在岩石上,才勉强前进一步。
他晕头转向地一步一步往上爬,渐渐掌握了要领,当他终于爬到岩壁的半山腰时,突然从上面掉下来一团雪。
山顶附近的雪融化崩塌了。
虽然躲过了最初的一分钟,但雪块没能躲过从后面掉下来的所有东西,他攥着岩石的手碰到了。
疼痛和寒冷令佐亚的手麻痹,再加上岩石湿漉漉的,佐亚的手滑了下来,一眨眼的工夫就坠落了下来。
已经爬到了相当高的高度,下面又是礁石,就算不死,也免不了受重伤。
佐亚一边喊着神的圣名,一边往下掉,速度突然缓慢下来,感觉有人在支撑着他。
同时,耳边传来一个声音。
“普什开教团的人真是太胡来了。”
那声音绝不是在责备佐亚,而是带着同情和嘲笑。
佐亚先说了声“谢谢”,然后说:“不好意思,请问您是谁?”
声音的主人似乎真的笑了,他说:“不好意思,我们先下去吧。”
当佐亚降到岩盘时,他轻轻地让自己站了起来。
他感到有离开两三步的迹象,空气摇晃了一下,一个披着魔道师斗篷的人出现了。
那张脸,啊,对不起,太平凡了,想不起来了。
总之,他微笑着报上了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