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幽城一如既往的热闹,但凤冉却感受到了一丝凄凉。
她惊慌失措的火速赶回凤家,顾不上那些围观行礼的下人们,也顾不得跟守在房门外的父亲凤东阳打招呼,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里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那赤眼的红让她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随着离床榻越来越近,她双腿发软,突然开始害怕起来。
命悬一线时,她都不曾如此恐慌,但此刻她害怕了胆怯了。
丫鬟们见她进来,扑通一声齐齐跪在地上,期期艾艾的哭着说,“大小姐,夫人她……她一直在等您,可她等不到您回来就先去了。”
“呜呜呜……”
凤冉却好似听不懂她们的意思了,眼神颤抖的望着躺在血泊里,脸色惨白的花蕊夫人,不愿意相信眼前这一切,颤颤巍巍的扑到床头无助开口,“你,你们说我娘她怎么了?”
秋菡泪流满面的低头,“禀大小姐,夫人她撒手人寰了……”
怎么会这样?
这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
她看着闭着眼睛没有了呼吸的花蕊夫人,顿感浑身血液都冰冷了般,让她身体冷到发抖。
晶莹的泪水从脸颊掉落,她悲恸不停的呼唤,“娘亲,冉冉回来了,你的女儿回来了,你醒醒啊!”
“看我一眼好不好?娘,求求你不要丢下我!”
“不要丢下冉冉啊……”
她努力修炼就是为了出人头地,让她娘过上好日子,连最爱的娘亲都护不住,她修这道又有何用?!
丫鬟们听着她悲伤至极的哭声,也不禁潸然泪下。
想起那么好的花蕊夫人居然是这种凄惨结局,不由感叹实在是老天不开眼。
凤冉眼眶通红泪眼婆娑的紧握住花蕊夫人冰冷的手,拼命输送灵力,同时复元丹、血气丹以及各种灵丹妙药一个劲的喂近花蕊夫人紧闭的嘴里。
可是却毫无作用,因为那些丹药全部喂不进去了,她状若癫狂的抖着手拾起来,不愿放弃的掰开花蕊夫人没有血色的唇瓣,一遍一遍地强塞。
“娘,娘你坚持住!”
“把药吞下去,吃了药你就会好了。”
“冉冉不会让你就这么死的,醒来,娘你醒来啊!!!”
几个丫鬟见她如此,骇了一跳急忙上前劝慰,“大小姐你振作一点,夫人她已经去了。”
“滚开!!”凤冉将几个丫鬟震开,悲痛欲绝的将花蕊夫人抱在怀里。
她回来的太迟了,太迟了!
已经回天乏术,可是她不愿意接受这毁灭性的巨大打击。
在这世上,娘亲对她最好,本来她还欢喜着将再会有一个亲人,可为何要如此造化弄人?!
丫鬟婢女们爬起来又跪在地上,继续哭着劝慰,“大小姐,请您节哀顺变,夫人她定然也不想看到您这样。”
“只有您安好,夫人才能放心啊……”
凤冉将头埋进花蕊夫人怀里,依旧执拗的一遍遍呼唤,输送灵力。
可不管她如何努力,还是没有一丝反应,残酷的事实告诉她,她娘真的不在了。
过了片刻,她抬起一双泛红的眼睛瞧着地下跪着的丫鬟婆子们,“孩子呢?”
一个接生的产婆慌张的将一个包裹递给她,“这,大小姐,这孩子早就胎死腹中了。”
“老妇接生出来时,就没气了,是一个已经成型的男娃娃,唉,真是可惜。”
妇人摇头叹气,敬畏的站在一旁。
凤冉接过,缓缓掀开盖着的白色手帕,发现那张小脸都是青的,她心痛至极的握握那小手,眼泪再次滴落。
“对不起,是姐姐回来的晚了。”
“是我不好,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们……”
早在她上次回来时,偷偷用神识探了一下,就发现是个弟弟,且资质不凡,比她还要强,可惜……
她沉痛的闭上眼睛,好一会儿才缓了缓,将小包裹放在她娘亲的身边,深深的看了她们一眼,气势凌厉的转身。
虽然她没察觉到她娘体内有任何毒素,只是血亏体虚,但事情绝对没有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她娘的身体状况如何她最清楚,怎么可能胎像不稳,还导致了血崩。
她一定会揪出幕后的那个凶手,为娘亲和弟弟报仇雪恨!
她看着还在地上跪着的丫鬟们,冷然盘问,“说!我娘是从何时开始胎像不稳的?”
“又为何不马上告诉我?”
见她动怒,丫鬟们畏惧的低头,哽咽回话,“是夫人说的,说不让奴婢们告诉大小姐您,而且夫人不知从哪听来的消息,说大小姐您犯了错被废除修为,关押了起来。”
“夫人担心您,这才动了胎气。”
“奴婢们也劝说过夫人,当不得真,可不曾想,夫人在昨天居然见红了。”
凤冉冷哼一声,“笑话!”
“即便如此,也根本不会严重到这种地步,因为我娘她身体一向强健,又有我给她安胎的灵丹和药膳,怎么会保不住孩子?”
“照看好我娘和弟弟,不许任何人靠近,违抗者杀!”
“我娘不会无缘无故就血崩而死,事情真相如何,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下了死命令,她气势骇人的出了屋子。
瞧见她眼睛里汹涌的杀意,凤东阳吃了一惊,急忙劝说,“冉冉,人死不能复生,事已至此,你……你也不要太难过了。”
“而且这府里上上下下谁敢害你娘?如果有,我第一个就饶不了他!”
“是吗?那父亲你就拭目以待吧,不要忘记你现在说的话。”凤冉冷着语气说完,直接越过了他,来到院子里观察着每一处。
她娘不过就是他众多姬妾里的一个,产房污秽,他怕是连进去看一眼都没有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