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杜峰给他老丈人拿的那笔钱对农村人来说太多了,不明所以的人没准认为他是把钱一次给到位,好让李老三以后不要再跟他提钱的事。
但是熟悉杜峰的人都知道,他绝无这个意思。
想到这里,李旭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们要真是这么想的,以后肯定能后悔的撞墙。”
“后悔也没用,等明天老爷子下葬,我和他们就不再是亲戚了。”
实际上昨天争吵完就已经不是亲戚了,只是李老爷子还没下葬,所以该有的体面还是要保持一下。
“这样也好,让你和李叔省了不少麻烦。”接着李旭询问道,“对了,李叔的粮食拿到没?”
“拿到了,老太太做的主。”
李旭点了点头,再次询问道,“现在是农闲时候,屋里咋就这么几个人?”
“他们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清楚,人家能歇,他们不能歇,所以其他人有的挣工分,有的寻找挣钱门路去了。”
“行吧,该看的也看了,我现在回去,你们回不回?”
“你把小森带回去就行,我和清溪要等到明天老爷子下葬才回去。”
李旭知道李老三的房子早就盖好了,不愁没地方住,就没多说。
从兜里掏出五毛钱,走进堂屋,把钱递给李老三,然后李旭拉着杜森出去了。
回去的路上,坐在自行车后座上的杜森忍不住说道,“姐夫,要是知道你今天休息,我就不起那么早走过来了。”
“你真是缺心眼,我不在家,我车子还能不在家?你去借一下能费多大事?”
这话直接把杜森干沉默了。
没别的,他真没想到这一点...
他不说话,李旭却没停嘴,只见他询问道,“齐闻现在还打牌吗?”
哪怕生完孩子,齐闻对麻将的兴趣也是丝毫不减。
这么说吧,她坐月子的时候都在床边摆张桌子,以方便打牌。
等出了月子,她又恢复到以前那种在牌桌上一坐就是一整天的样子。
至于孩子,则是交由杜森这个现在玩不了牌的人看管。
对于带孩子,杜森一点意见都没有,但他受不了齐闻还是像以前那样打牌。
于是他把情况跟自己的丈母娘说了一下,然后齐闻的母亲和弟弟就不再充当牌搭子了。
少了两个人,自然打不起来。
可让大家没想到的是,没过两天,齐闻居然把杜家邻居找了过去,还都是在家闲着没事干的小媳妇。
杜峰借此机会说自己一个大男人凑在里面不合适,也不打牌了。
然而齐闻找的人手相当充足,牌局照常进行。
杜森能跟丈母娘说不要陪齐闻打牌,但是不能跟邻居说。
没办法,他只能找到齐老爷子,希望他能说两句话。
后来齐老爷子给齐闻好一顿训斥,再后来李旭就不知道了。
杜森木着脸回答道,“打,她现在早上习武带孩子,下午打牌。”
听到他语气不太对,李旭连忙安慰道,“这已经很不错了,最起码比以前好的多。”
“我知道,其实她能变成现在这样,我挺很满意的。”
“那就行。”
两人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一直来到杜家门口才停下。
一进门就看见齐闻正在院子里演练拳法,招式刚猛利落,脚上还时不时带起一片尘土。
这个场景李旭没少见,对此早已没了兴趣,他进来是为了看看杜森闺女。
沿着墙壁走到堂屋门口,这里放有一张摇床,一个小小的人儿正躺在里面。
李旭伸手将其抱起,仔细打量一会儿,然后乐呵呵道,“小松月越来越好看了,幸好没随你爸,不然以后嫁人都是问题。”
杜森脸色一黑,“就算随我也能嫁得掉。”
李旭都没搭理他,继续逗弄着小松月。
要说这孩子倒也不怕生,在李旭怀里咯咯直乐。
这时李旭突然想起一件事,忍不住说道,“也不知道松月有没有继承你们俩的天赋,要是继承了,再加上命硬,我觉得以后可以送她去当兵。”
“当不当兵她自己说了算,我们不替她做这个决定;要说天赋的话,我觉得应该继承了,她力气挺大的,就是不知道像不像我一样抗揍。”
听到这话,李旭不由得咂了咂嘴,“要是这样,你们两口子可要好好攒钱,不然连给松月药浴的钱都拿不出来。”
杜森露出无语表情,“药浴得花一千多块,我们两个又没工作,咋能攒到这么多钱?”
“这就是你们俩的事了。”
杜森没钱,只能说是自找的。
当初李旭问他愿不愿意顶替杜红工作,工资都归他所有,他不愿意。
前几个月李旭弄来那么多临时工岗位,他都没说要一个。
总而言之,除了对正式工的名额感兴趣,其它的这小子看都不看。
当然,他哥杜峰也是一样,两次机会做出跟他一样的选择。
结果还得找父母借钱给岳父盖房。
杜森琢磨一会儿,然后沉吟着说道,“实在不行就让松月迟点学武,等我爸妈退休,我接他们的班就有钱了。”
“他们俩不是同一时间退休,等妈退休,她的工作十有八九是峰哥的,再过十年等爸退休,他的那份工作才是你的;等你接班攒够钱,松月都二十多岁了,要是不出意外,估计孩子都有三、四个了,那还练什么武?”
“没事,大不了我找二哥先借点。”
“你咋不跟爸妈借?”
“不好意思。”
“你咋好意思跟峰哥借?”
“他跟我一样混到借钱地步,我找他借,他不会笑话我。”
李旭无语的看了过去,你真是个人才。
这时杜森眼珠子一转,贼兮兮的说道,“姐夫,你也不会笑话我吧?”
“想找我借钱,跟你姐商量。”
“嗯?”杜森一愣,“姐夫,你不当家?”
“我当不当家看情况,像你说的这事,我就不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