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八本是个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日子,但从今以后,这一天就注定不会平常了。
闫曜梁身着黄袍,坐在用黄色绸缎装饰的大型马车内,马车前后左右均有前锋小将镇守,身后是浩浩荡荡的骑兵,出征的排场可谓空前壮观。
百官跪在宫门两边,四皇子跪在最前面,见到闫曜梁,立刻站起来,“儿臣恭送父皇,预祝父皇大破敌军,绞杀逆贼,我东堰大军定当平定叛乱,收复河山,凯旋回朝!”
四皇子话音落下,身后的百官和围观的百姓也跟着附和道:“绞杀逆贼,平定叛乱。”
“收复河山,凯旋回朝!”
“绞杀逆贼,平定叛乱。”
“收复河山,凯旋回朝!”
大家激荡的声音在响彻云霄,闫曜梁肉眼可见的高兴,等享受够了所有人的恭维,他才缓缓抬手,“朕此去,必平反贼,让黎民免涂炭之苦,如若不成,朕誓不还朝!”
闫曜梁用尽所有力气吼出这句话,不仅是表自己的决心,也是震慑在场的所有人。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四皇子虽然年纪小,但是非常有眼力见儿,见周围没有人开口,他立刻附和道。
紧接着,百官和百姓也纷纷附和,“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闫曜梁就是在这样声势浩荡的形势下动身的。
跟着他从汴京出发的只有五万禁军,其余几十万部队均已在沿途等候,会陆陆续续跟大部队汇合。
浩浩荡荡的仪仗队往城门去,闫曜梁端坐在豪华的马车上,欣赏着万人送行的阵仗,嘴角微微上扬,心中莫名的满足。
他是天子,掌握所有人的生死,但凡谁敢挑衅皇权,那就是自寻死路,他一定会把这个人凌迟处死!
“皇上!”
正当闫曜梁沉浸在出征的兴奋之中时,前方探路的士兵匆匆骑马而来。
闫曜梁微微蹙眉,左手边的前锋小将朱壑立刻会意,上前拦住了士兵,片刻之后,小将转身回来。
“启禀皇上,那个士兵说,城外有人在等着您。”
“何人?”闫曜梁沉声问道。
“末将不知,来人未曾表明身份。”
闫曜梁心中猜测着,朱壑不敢再打扰,吩咐队伍继续前进。
从宫门口到汴京城门口,一队人马足足行进了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后,闫曜梁明晃晃的马车才缓缓出了城门。
闫曜梁眼睛往远处一瞥,果然看见了两个身影,不知为何,他竟觉得有些眼熟。
队伍因为闫曜梁的一个眼神再次停下,不远处的两个人见状,立刻骑马靠近,直到这时,才终于有人认出了其中一人,朱壑在闫曜梁身旁惊讶的开口,“皇上,是邹密将军!”
“邹密?他还敢出现!”闫曜梁听见邹密两个字就要动怒。
然而还不等他开口把人拿下,邹密就率先下马,跪在闫曜梁的视线之内,双手抱拳高声道:“罪臣邹密,擅离职守,罔顾圣恩,今特请戴罪立功,为皇上鞍前马后,罪臣不求功名,只求能护皇上左右,保皇上龙体康健!”
邹密话音刚落,跟他一起出现的同伴跟着下马,单膝跪在邹密身边,“请皇上给邹将军一个机会!”
此人话音一出,闫曜梁身边的所有人,包括闫曜梁在内,都大吃一惊,不可置信的看着说话的人。
闫曜梁眼睛瞪得最大,人也最先反应过来,“皇后?”
他的声音唤醒的旁边的人,朱壑立刻上前,把皇后迎了过来。
不怪大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此时的皇后一身戎装,秀发被玉冠高高束起,头盔把整个脸都包裹了起来,若不是方才她出声,在场的所有人定然认不出她来。
皇后上前几步,跪在了闫曜梁的马车面前,“请皇上赎罪,臣妾擅自离宫,自作主张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闫曜梁的语气算不得好,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动怒了,不过强忍着罢了。
皇后太知道如何安抚闫曜梁了,她抬眸的瞬间,眼神里满是迷恋和担忧,语调更是凄然:“自知晓皇上决意亲征,臣妾就夜不能寐,实在担心皇上,又知道皇上一定不愿意带上臣妾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累赘,不得才已出此下策,臣妾想要跟在皇上身边,即便是做个丫鬟也甘心。”
“宫里的事臣妾已经交代了纯妃妹妹,她会照顾好四皇子和后宫的各位妹妹的,臣妾离宫之前,妹妹也帮臣妾料理了不少琐事,妹妹年轻,处理起来得心应手。”
皇后的表演过于真情,闫曜梁看在眼里,心软不已,脸上的怒意也随之消散,声音软和了下来,“皇后真心,朕实在感动,罢了,皇后就跟在朕身边吧。”
皇后一听这话,当即就喜极而泣了,“多谢皇上,臣妾一定不会给皇上拖后腿的,臣妾定当效仿孝恭皇后,鞍前马后。”
“皇后快起来吧,地上凉,别冻坏了身子。”闫曜梁说着,虚抬了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