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祝伯夷惋惜看着地上的那一堆已经无法辨别的东西,“可惜了。”
穆澹愣愣的盯着地上的一团灰烬,平静的脸几乎被瞬间撕裂,他瞪大了眼睛,久久没回过神来,直到一阵微风拂过,灰烬也被带走,他这才缓缓抬头,盯着祝伯夷的目光似乎在泣血。
“祝伯夷——!”他料到了祝伯夷不会这么轻易把东西给他,但他没料到,他会就这么把东西毁了!
祝伯夷揉了揉耳朵,漫不经心的开口,“那么大声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俩天远地远呢,咱们这么近,我连你心碎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呢。”
“祝——”
“诶,”眼瞧着穆澹还要再喊,祝伯夷立刻抬手打断了他,“别喊,别喊,现在还不合适。”
“你——”穆澹的话依旧说话,他刚一张口,又被打断了,但这回不是祝伯夷打断了,而是被平地一声惊雷打断的。
随着一颗震天雷在穆澹身后的大军中央炸响,祝伯夷单方面宣布开战!
伴随着震天雷的冲击力,祝伯夷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吃痛的马儿立刻狂奔,瞬间将祝伯夷带到了穆澹面前,紧随其后的,是鹰卫和两万大军。
祝伯夷长剑朝着穆澹挥去,穆澹弯腰险险躲过,随后抽出自己的佩剑还击。
两人都不是花拳绣腿,眨眼间两人已经交手几十招,周围都没有人敢靠近。
“身手不错,看来没少下功夫。”
这话是祝伯夷说的,他混迹江湖多年,见过的高手数不胜数,但能接他十招的人却寥寥无几,穆澹的确厉害,两人顷刻间已经交手百招开外。
“废话少说,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穆澹双手握着剑柄,愤怒至极,一边猛烈进攻,一边小心防守,目前为止,还算游刃有余,“不过就算没有图纸,今日这一战,也是我胜算大一点。”
五万人对两万人,祝伯夷手里现在没有火炮,震天雷他们双方都有,所以,这一仗他绝对不会输。
但祝伯夷显然不会如他的意,他嘴角得意的上扬,出手越发狠辣,招招朝着穆澹要害攻去,“是吗?”
“这么自信,那你不妨回头看看。”
祝伯夷的腔调带着绝对的自信,穆澹晃眼瞥了一下身后,双方都处于混战之中,黑衣卫被鹰卫缠住,佟棠生被几十人围困其中,宛如困兽,双方的弓箭手已经分不清敌我,漫天的箭羽黑压压,谁都躲不过。
晃眼一看,这就是战场混乱的常态,但穆澹常年观战,只需这一眼,他就发现了不对劲儿。
在他们大军后面,出现了另一支军队!
他脸色大变,这支军队不是他的人,就只能是祝伯夷的人。
穆澹心知不妙,心中开始计划着退路。
可就是这一晃神,让祝伯夷逮到了机会,趁着对方分神之时,祝伯夷手上的动作比之先前有过之而无不及,长剑在他手中出神入化,他左手执剑,右手运足了内力,一掌拍在了穆澹的肩膀上。
这一掌可是运了十成内力,穆澹丝毫没有准备,手中的剑被迫脱手,整个人半跪到了地上,脸色惨白,嘴角渗出了丝丝血迹。
也是在这个时候,那支突然出现的军队,完成了对他五万大军的包围。
祝伯夷提着剑,迈着缓慢的步子靠近穆澹,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半响,缓缓开口,“论心机、谋略、局势判断,我自问不如你,但论功夫、内力,你还差一点。”
差一点......
的确是差一点!
穆澹紧咬着后槽牙,缓缓抬头,从他的脸上不难看出暴戾和凶狠,但更多的,则是不甘和憋屈!
不过祝伯夷更喜欢将其说成是战败者的自尊心。
这一战穆澹注定没有胜算了,他自己也心知肚明,所以在接下来,他便不再开口,当然,祝伯夷也不让他开口,让人扒了他的外衣,然后将他从头到尾用麻绳困住。
祝伯夷让人把他绑在了不远处的山丘上,他自己紧随其后,两人在山丘上,一站一跪,俯瞰着眼底的战场。
在大军的包围之下,穆澹的五万大军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祝伯夷也不给他们投降的机会,这样通敌叛国的人,留着就是耻辱!
他一边关注着战场,一边用余光观察穆澹的动静,不出意外的,穆澹没有任何反应,应该说没有任何一点心痛。
“果然是冷血,看着自己的属下死在自己面前,竟然可以毫无怜悯,佩服。”
穆澹闻言,头也不抬,冷笑一声,淡漠开口,“人也不是我北越的人,我有何心痛的?”
不过是他的棋子,谁会为一颗无用的棋子浪费心神呢?
“呵——”祝伯夷自讨没趣,早就知道这是个没心肝儿的,他就多余开口。
这一场胜利没有任何意外,当汪奎山带着佟棠生的头颅来复命时,便宣告了这一战的结束。
穆澹静静的看着复命的汪奎山,其实当看见汪奎山出现在战场上的那一刻,他就什么都明白了,他大意了,也低估了温照凛拿下苗疆的决心,祝伯夷带着四十万人进入苗疆只是开胃菜,也是浅浅的尝试,一旦出现兵力不足或者别的意外情况,便会有人支援而来。
汪奎山带来的人不少,显然是有备而来。
这一战,他又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