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彪率领小队偷袭敌营被敌军反杀的消息当天夜里就传到了王府,秦杳让茶烽送出去的消息终究是没赶得及,小队全军覆没,邓彪在大家拼死相护之下,带着重伤回了大庸关内,但是昏迷不醒,已经不能指挥作战了。
两个消息接连送到手上,秦杳当即召见了汪奎山,支援大庸关势在必行,但是却没有合适的人选。
周作成在胡芸山协助温照凛,邵续春在鹤灵山防着苗疆,现在邓彪重伤,能空出来的人手只有汪奎山,但是汪奎山坐镇阙州城也不是无事可做,阙州城作为西南的中心,各地兵马调度,粮草运营,跟东南地区交涉,这些他都比秦杳更熟练,更清楚。
若是他去大庸关了,秦杳骤然接手这些,怕是要出乱子的。
汪奎山暂时不能离开阙州城,而温照凛前些日子又从汪奎山手里调走了八个小将,现在他手里也是没有可用之人。
秦杳思来想去,现如今也只有自己能赶往大庸关了!
比起接手汪奎山手里的那些活,她觉得自己更适合去前线,调兵遣将,指挥作战,即便不能上阵杀敌,守城的经验她也是很丰富的!
她连夜召见了汪奎山和傅晚,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结果可想而知,汪奎山反对,傅晚更是眉头紧锁,一脸的不同意!
“王妃,末将觉得不妥,你身体抱恙,万万不可去前线啊!”汪奎山当即就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双手抱拳勉强维持着仪态,脸上是肉眼可见的焦急和反对。
他本来是不知道王妃在养病的,还是王爷胡芸山遇伏之时,他给王妃调度了八千精兵,事后被传到了王爷耳朵了,温照凛百忙之中空出时间来,整整写了三页纸,全是训他的话!
他现在可不敢了,自己在阙州城而让王妃前往战场,他就是有十颗脑袋也不够王爷砍了呀!
“王妃您安心在府上养伤,末将立刻就领兵支援邓彪,一定守住大庸关!”他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么的想要上战场,毕竟有时候温照凛比战场更可怕!
想起王爷那些警告的话他都忍不住胆寒。
但秦杳主意已定,对汪奎山的话没做出任何反应,反而问道:“你走了阙州城的军务你准备交给谁?你手底下的副将都已经被调走了,现在整个阙州城最了解这些军务的只有你,你不会准备交给本妃吧。”
“如果你是这样想的,那你可就打错主意了,我当初掌苍北三军,这些琐碎的事情可都是交给下面的人办的,我自己只知皮毛,并不精通。”
她可没有胡说,她当初掌整个苍北,若是这些事情都一一过问,那她一天十二个时辰都不用休息的了!
秦杳的话一出,汪奎山眸子里都没光了,黯淡的眼神彰显着他此刻的心情。
“可是......王妃,您的身体......王爷那边,我......”他要怎么跟王爷交代呀,他这颗头真的还能留到明年春天吗?
“汪将军,你都四十来岁的人了,不要婆婆妈妈的,本妃知道你在想什么问题,不就是王爷那边你不好交代嘛,那就不交代不就行了!”
“哈——?”汪奎山和傅晚一同发出了这样的疑问。
两人都觉得自己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话,齐刷刷的看着秦杳,似乎是想要在她的脸上找到点儿什么。
秦杳看着两人惊讶又不解的样子,解释道:“本妃会封锁这个消息,只要你们二人不说,就没有人会把这个消息传到王爷耳朵里,再说了,我只是去指挥作战,上阵杀敌的事情有副将和先锋呢,轮不到我的,对本妃的身体不会有伤害的。”
“而且话又说回来了,傅晚,本妃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了吧,这大半年下来,药都喝了一池子了,你别想蒙人,本妃的身体如何自己能感觉到。”
刚开始每天都要施针,到现在半月一次,说明她体内的毒性已经被压制住了,每天喝的药也不那么苦了,以她对傅晚的了解,药越是苦涩,说明药效越大。
秦杳对着傅晚挑了挑眉,似乎是在警告他不要对自己撒谎!
傅晚一直没有说话,此刻被秦杳说得,非常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佯装淡定的喝了一口茶。
就这一口茶的功夫,成功的把汪奎山的注意力也集中到了他身上。
两双眼睛赤裸裸的盯着,傅晚轻咳一声,缓缓道:“王妃的病情的确是好转了不少,但是——”
“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定了,明日一早本妃就出发赶往大庸关。”秦杳一锤定音,根本就不给傅晚把话说话的机会。
而她也不想听傅晚但是后面的话。
两个人硬生生没说过秦杳一张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秦杳起身离开书房,留下一个潇洒的背阴。
汪奎山良久才反应过来,颤颤的咽了咽口水,脊背发凉,仿佛温照凛的刀锋已经架到了脖子上一样,他机械的转头看着傅晚,吞吐道:“王,王妃不会是说真的吧......”
让王妃去冲锋陷阵,自己在阙州城风吹不到雨淋不到,而且还知情不报,这样的罪名,他真的担心自己还能不能有个全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