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澹,没想到是你。”其实秦杳更想问他竟然敢这样明目张胆的来,就不怕她擒了他爹之后,再把他也给一并抓了吗?
大概也是听出了秦杳的话外之音,穆澹牵起唇角笑了笑,平静的说道:“或许秦帅该感谢我才是,若不是我擒了闫宿那个草包,秦帅应该没这么快就回到苍北。”
“是这样吗?”秦杳对他的话那是一字也不信,“你难道不是担心你父亲的安危吗?”
穆察在她手上越久,活着的可能就越低,而且,也会越发失去在呼延桀面前的价值,毕竟谁也不知道,穆察最后会吐出什么东西来。
若是吐出了什么足以威胁呼延桀的东西,那恐怕呼延桀会比谁都想要了结了穆察。
所以穆澹才会着急的让她回到苍北,一是找机会救穆察,二是保住穆察的命。
其实这些目的都不难猜,看到穆澹的一瞬间,一切都想通了!
“为人子女,父亲身在敌营,自然担心,这无可厚非。”穆澹倒是大方,直接就承认了,没有丝毫遮掩。
见对方爽快,秦杳也不想拐弯抹角了,“用穆察换二皇子可以,但咱们得暗中来。”
毕竟皇上不知道穆察在她手上,她也不想让闫曜梁知晓这件事,以闫曜梁的心思,若是知晓了,肯定把一切罪责都划分到她头上!
“明白。”穆澹很聪明,秦杳话说一半就直接明白了她隐藏的意思,“粮草三千石,马匹六千,十日之内送到将军府。”
“对外我会宣称,是我们用你们的二皇子换了你们三千石粮草,六千马匹,秦帅此番不仅赚了咱们的,还赚了朝廷的,不亏。”
穆澹给出的筹码很难让人拒接,可以说是相当诱人了。
但秦杳不这么认为,穆澹给出的筹码越高,说明穆察的价值越大,她往上谈的资本就越高,也就是说,她还可以继续往上加条件。
思及此,秦杳看了一眼穆澹,跟他对视的一瞬间,微笑着漫不经心道:“公子大气,那本帅也不跟你含糊,六千石粮草,再加八千御寒物资,巫马容退军三十里。”
让巫马容撤军不可能,但往后退可以,他们之间的距离拉得越长,于她就越有利。
要说她这个条件可以说是狮子大开口了,不过穆澹也只是稍稍犹豫了一下下而已,点头就答应了。
“爽快,十日之后交换人质。”秦杳定下了一个时间。
穆澹没有仍和异议,点头道:“可以。”
谈判就此结束,可以说是相当顺利,所以说嘛,还得手里有资本,别人才能忌惮你!
“本帅还有一个问题想要问公子。”谈完了正事,秦杳想要知道点别的。
穆澹知道她想要问什么,不等秦杳再开口,自顾自的就说了起来,“当日我跟父亲分别,本来是要出城的,只是路上想起一件事折返了,等我在出城的时候,你的人已经对我父亲下手了。”
“后来我就躲在城内,十日之后才重新集结了人马,连夜赶往了这里。”
穆澹三言两语就解答了秦杳的疑惑,秦杳点头,他中途折返然后滞留,知道她在对穆察下手,肯定会想尽法子隐藏自己的行踪,她的人没有任何线索,的确不容易找到他。
原来是这样,秦杳只能说他命真大!
“原来如此,你比你父亲幸运。”若是穆察稍有运气些,她可能今日就不会在这里跟穆澹谈判了。
然而穆澹闻言,只是摇摇头,嘴角挂着一抹带着讽刺的微笑,“不过是困于心中执念,说来,也是托秦帅的福。”
“我?”秦杳疑惑。
但穆澹不想继续解释,只是笑笑摇头。
穆澹没有在这里久留,半个时辰不到,两人要说的话就已经说完了,穆澹又只身一人离开,看了秦杳一眼,然后头也不回,秦杳总觉得他身上有股子化不开了阴郁,跟他身上的白衣格格不入。
他最后的那个眼神,秦杳总觉得他有话说。
但对方的态度却果决得很,不像是没说完话的样子。
秦杳思索了一会儿,最后幡然醒悟!
她在这因为个眼神纠结个什么劲儿?
“秦帅。”正在秦杳自我反省的时候,帐外来人了。
“进。”
“秦帅,这是北越的使者,方才让属下转交给您的,说是北越的诚意,方才忘了给您。”
小将手里呈着一个暗红色的木盒,秦杳盯着这个木盒有些恍惚,若是她没看错,这个木盒上面的雕花,是汴京流行的样式。
她没有上手,倒是跟进来的影二拿了过来,小将退下之后,他示意秦杳掩住耳鼻,然后才小心翼翼的打开。
木盒里静静的躺着一支莲花缀玉的银簪。
呃——
秦杳看着影二,影二也看着秦杳,两人一时间都觉得有些尴尬。
“别和王爷说......”她最后也只能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影二木讷的点点头,然后出去了。
这真是......
秦杳无语,看着静静躺在盒子里的簪子,一时间头疼不已!
而另一边,穆澹很快就出了天门关,秦杳头疼不头疼已经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了,他刚刚的话没有胡说,他当初想着,汴京一别,此生能跟秦杳和平相见的机会大概是没有了,所以临出城之时又独自折返,本想着把簪子悄悄给秦杳送去,他连送东西的小童都找好了。
可是就在他准备给小童跑腿费的时候,他发现了秦杳的探子往城外去,心觉不妙,他便一路追着探子,然后就看见了自己父亲被生擒。
接下来的几日,秦杳的人在汴京城内外大肆搜捕他的踪迹,他不得已装扮成乞丐掩人耳目,暗中联络他们的人,最后好不容易才离开汴京。
在回北越的路上,他得到了王上要攻打苍北的消息,二话没说就转道苍北,然后跟巫马容将军汇合,自告奋勇做一名军师。
这一路他也算是明白了,立场不同就什么都不该奢求,家国仇恨是不可逾越的鸿沟,他不该痴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