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师不利,宫里的那位自然是生了大气,但他不能表现出来,人是自己亲自任命的,军队是自己下令调度的,且闫宿乃皇室血脉,他若是表现出来了,就是在质疑自己,也是在给皇室抹黑。
虽然他竭力隐忍,但朝臣们心知肚明,所以这个时候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话,大家都心里有数。
“皇上,端王殿下第一次领兵,对战场尚不熟悉,着了敌军的道情有可原,微臣以为皇上不必担忧,殿下手里有六十万大军,且有上天庇佑,二皇子定能大破敌军,立我国威!”
“微臣附议,现下两军尚未正式交战,小小的摩擦无伤大雅,皇上不必过分担心。”
“战场风云变化,胜败乃兵家常事,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结局如何,微臣相信端王殿下,必定平息苍北之乱,班师回朝!”
“臣附议!”
“臣附议!”
“......”
众人纷纷说些好话,闫曜梁的脸色才终于好看了一些,闫宿是自己的儿子,不管他揣着什么样的心思领兵出征,此时此刻,他不是帝王,而是以为父亲,他也担忧闫宿的安全,这是毋庸置疑的。
所以在早朝之后,他又往苍北增兵五万,各地粮草紧着苍北用,可以说是让闫宿完全没有了后顾之忧!
可是闫宿终究不是上阵杀敌的那块料,即便手握重兵,打不了胜仗就是打不了,甚至差点丢了性命!
在得到增援的五万大军之后,闫宿意识到父皇并未怪罪于他,所以他急切想要立功一雪前耻的情绪高涨,恨不得立刻杀进敌军大营取巫马容首级!
所以他接下来的决定,直接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第二日两军在城外对峙,敌方是巫马容手底下的一员将军,秦家军都认识,以双锤震天响闻名的翁孛,不仅如此,还有翁孛身后的几个小将,都是熟悉的面孔。
而秦家军这边,领兵的则是闫宿,昨日闫宿就决定,今日亲自带兵,势必要在首战中大获全胜!
而闫宿身后的五员大将,三个是他从汴京城带来的,剩下的两个是秦家军的统领,但不得闫宿信任,只能屈居后面的位置。
“哪里来的小白脸?叫秦杳出来跟我一战!”翁孛没料到自己今日的对手竟然是个小白脸,简直就是在侮辱他!
翁孛的声音带着十成的内力传遍整个战场,落在了闫宿耳朵里,脸色当即就变了,握着缰绳的手指关节都已经泛白。
他没有说话,但是他身后的人站了出来,“此乃东堰国端王殿下,今日取你狗命之人!”
“端王殿下?哈哈哈哈哈!”闻言翁孛大笑,轻蔑的看着闫宿,“你们东堰皇帝真是舍得,让自己的儿子来送死!真是大方!”
“你——”
“我什么,本将军手中不留无名鬼,你是谁?”翁孛挥舞着铁锤,一身腱子肉更显他气焰嚣张。
“我乃端王麾下毓州杜英!”杜英报完自家名号,夹紧马腹,挥舞着手里的大刀就朝着翁孛冲了过去。
这样身份的人,翁孛自然不屑于亲自动手,他随意的朝着身后一指,便有人站出来,打马飞奔,顷刻间已经跟杜英交上手,长枪和大刀,在空旷的战场上擦出火花,大刀似乎占据了上风!
杜英心中大定,大刀在空中变幻莫测,二十招之内,已经将敌人打得节节败退,最后狼狈逃窜。
杜英大获全胜,夹着马得意的回到闫宿身边,“殿下,他们真是空有气焰,实则不堪一击,这一仗,咱们必胜!”
“好!”闫宿闻言,方才还有些忐忑的心瞬间安定下来,嘴角都浮上了难得的笑意,“诸位,今日谁能斩下敌帅首级,本殿下赏千户侯!”
重赏之下,大家都跃跃欲试,目光死死的盯着翁孛的项上人头!
“端王麾下亳州佟棠生,前来挑战!”
“丰都黄良,宵小速速来战!”
“济州岳樵......”
“......”
众人纷纷得胜而归,且给闫宿的回答,都是敌军虚有其表,不堪一击,这大大增加的闫宿的信心,也高涨了他上前一试的决心!
只是在众人都高兴今日必胜之时,被闫宿忽视的两个秦家军统领已觉不妙,朱靖之和林啸深深皱起了眉头,这绝不是敌军的真实水平。
所以在听闻闫宿要亲自上阵的时候,两人忍不住出言提醒。
“殿下,以属下对北越的了解,这绝非他们的真实水平,贸然上前,恐有诈啊!”朱靖之好言提醒。
“你少在这危言耸听!”闫宿还未表态,杜英就率先开口了,“咱们都替殿下探过虚实了,绝不会有问题!”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现在可不是你们秦将军当家的时候,你打着什么小心思别以为我们不知道,殿下今日留你一命已是开恩,你少在这婆婆妈妈,耽误殿下立功!”
秦家军打仗在行,这吵架还真需要锻炼锻炼,被杜英这么一说,两人硬是没找到反驳的话。
嘴巴张了又张,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闫宿披着白袍,手持长剑,驾马奔向战场。
端王殿下亲自上阵,待遇自然是不一样的,翁孛亲自迎接,双锤被他敲得哐哐震天响。
长剑对双锤,剑法和力量的较量。
可是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剑法都是花里胡哨,两人交战刚开始还势均力敌,且闫宿隐隐还有占据上风的趋势。
“看见了吧,别以为什么都是你们秦将军厉害,咱们殿下照样毫不逊色!”黄良双手环抱在胸前,仰着头高傲的说话,颇有一种睥睨众生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