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好小团子,秦杳这才起身离开,出门的时候,她叫了嵇荷。
“王妃?”嵇荷机灵,一看王妃的表情就知道是有话要问她。
秦杳转身看了看身后,确定远离的小团子,这才开口问道:“这几日有人在小团子耳边嚼舌根?”
“王妃......”嵇荷有些迟疑,但片刻之后便说道:“这几日咱们府上的变故,王妃该是最能感觉到人情冷暖的,风气如此,即便是咱们府上,也在所难免,小公子不是您的所出,王爷没了,那些人自然揣度起了王妃您的心思。”
“他们是觉得本妃会抛下小团子不管?”秦杳嘴角上扬,笑得些许讽刺。
嵇荷没有回答秦杳的话,转而说:“王妃您别放在心上,终归是那些人的闲话而已。”
“我不在乎别人如何看待,想要如何尽管说便是,但是不能在小团子面前嚼舌根!”她是真的喜爱小团子,这跟小团子是不是她生的没有关系,“王爷没了,即便日后我回苍北了,我也会把小团子带在身边的。”
大概是没料到王妃会同自己说这些,嵇荷惊讶的同时又因为她的话而欣喜,“小公子有您这样的娘亲,真是老天爷的恩赐。”
对此秦杳摇头,“这些日子你留意着,若是有人再在小团子耳边说三道四,不必留情,告知冯伯一声,将其赶出王府便可。”
她不是良善之辈,有些人留不得就不必心慈手软!
“是,婢子会小心留意的。”
“今夜我不在府中,你要一刻不离的守在小团子身边,他若是有什么差池,我唯你是问!”
“是,婢子记下了。”虽不明白王妃这话里的意思,但是嵇荷也不多问,王妃这样说,自然有她这样说的道理。
等嘱托完这些,秦杳才不紧不慢的动身往宫里去。
大概是为了彰显国威,今日这场接风宴办得格外盛大,出席的人随便抓一个出来身份都不一般。
秦杳依旧只带了那两个不喜欢说话的丫鬟,她来得不算早,已经有不少大臣到场了,此刻正彼此寒暄,互道新年祝福。
也不知道这里面有几分真心,几分虚伪。
有不少上前来跟秦杳打招呼的,秦杳都一一笑过,却并不热络。
大家也都体谅她的情况,三言两语后便离开了,这倒是让秦杳乐得清闲。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太监尖锐的声音贯穿整个宴会厅,还在客套的大臣们瞬间站好了,等上头那一抹明晃晃的身影出现,大臣们齐齐开口:“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位爱卿平身吧。”
“谢皇上!”
等众人落座,晚宴还不算正式开始,直到有人跑到闫曜梁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才算是正式进入主题。
“宣北越国使臣觐见!”
“奉我王之命,参拜东堰皇帝。”使者一共三人,在太监的带领下走了进来,此刻站在大殿中央,双手握拳交叉置于胸前,微微颔首,行的是北越的礼节。
按旧历,外臣来访,当以我朝礼仪参拜,方显诚心,但殿中三人显然没有这个意思,不仅不下跪,颔首也只是敷衍了事,倨傲得很。
秦杳不动声色的留意着闫曜梁的脸色,像闫曜梁那样心气高的皇帝,哪能受得了这般轻慢,眸子当即就眯了起来,上扬的嘴角也没了笑意,但意外的是他却没动怒,也没甩脸色,反而是收敛了情绪,笑着道:“使者不必拘礼,入座吧。”
“多谢东堰皇帝。”三个使者说着就要落座,只是在转身的一瞬间,为首的那人却顿住了脚步,将视线落在了秦杳身上。
秦杳缓缓抬眸,与其对视,那一瞬间的秦杳变得威严肃穆,隐约可见杀伐的气场。
“秦大将军,好久不见了,苍北一别,将军别来无恙。”男人先开口,言语之间满是挑衅。
当然秦杳也不是软柿子,回了对方一个疏远的微笑,回道:“穆察先生好记性!”
来人三个,两个老对手,为首的穆察,是呼延桀身边的第一近臣,呼延桀的智多星,呼延桀阵前杀敌,他阵后谋划,秦家军在他手里,多次吃了大亏!
而今已经五十来岁,竟然不远万里来了汴京,属实让秦杳意外。
他左手边的那位,呼延桀的左先锋——索金,很是年轻的小将,当年初次上阵杀敌,就斩获头功,而她的哥哥秦暮停,就是折在了他手里,以至于如今寸步难行!
自那以后索金则一战成名,在北越军营里威望颇高!
还有一个人,秦杳没见过,此人看起来跟温照凛年纪相仿,从进来到现在,虽不曾说什么别的话,但是总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神秘感。
这样的感觉很不好!
秦杳不免提高了警惕。
“秦帅好兴致,不知秦大公子如何?还请秦帅代在下问声好。”说话的是索金,他上前走了半步,看着秦杳得意的说道。
索金提及哥哥来刺她,若是在意料之中,可是听到这这话,秦杳还是没忍住,藏在衣袖下的手瞬间紧握,但她不能表现出来,脸上平静道:“不及左先锋好,先锋的问候,本将军会代为转达的。”
“好了,使臣快落座吧,尝一尝我东堰国的美食。”闫曜梁见了秦杳吃瘪,这才心满意足的开口。
闫曜梁出言,穆察几人自然落座,只是嘴里有话不说完,憋着难受,“东堰皇帝莫要见怪,出行前,我王叮嘱过,来到这里见到秦帅,要替他问好。”
“无碍。”闫曜梁笑着表示不介意,“我们东堰有句老话叫不打不相识,今后两国交好,苍北和北越更是要友好往来。”
“那时自然,我王的想法跟您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