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秦杳一回到将军府,就吩咐了受伤较轻的劳姜去打听关于广平王府的事,她要的不只是那些众所周知的谈资,而是背后那些更复杂的东西。
她能感觉出来,温照凛这人,绝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随即,她找来了宣伯,她需要知道温照凛那个小孩儿的事情。
说起这个,宣伯就替自己小姐委屈,一听秦杳说今日在宫里发生的事,心里就更不平衡了。
坐在秦杳的书房内,宣伯连声叹了好几口气,才缓缓道:“广平王生性风流,生平只有两个爱好,一是诗词歌赋,二是美人歌姬,他常年留恋烟花之地,仗着府上没有长辈,早年间更是在快活楼抬了一个妓子回府做小妾,那个孩子,就是那个妓子所出,只不过那妓子命不好,生下孩子就撒手人寰。”
“老奴以为今日皇上赐婚,不管是顾及着皇上的颜面还是什么,广平王总会把这个孩子送去别院养着,没想到他竟然直接把孩子带去了宫里,还——”
宣伯越说越气,攥紧的拳头闷声捶在了桌角,随即骤然起身,愤恨的说道:“不行!老奴得找他说道说道,不能仗着咱们将军府没人就欺负咱家小姐,没这个道理!”
宣伯说着就要起身,眨眼人就已经走到了门口。
好在秦杳反应够快,及时阻止。
“宣伯别动怒,这事我自己会解决的,他今日也没有给我难堪。”
秦杳笑着安抚宣伯,再三保证自己今日没有受欺负,宣伯才放下心来。
宣伯又拉着他说了不少关于温照凛的那些荒唐事,件件听起来都匪夷所思,竟然有人可以把自己的风评弄得这么差。
什么快活楼一掷千金买妓子一笑,赌坊豪撒万金为一局骰子,还有什么仗势欺人把人打得半身不遂,最后恶人先告状的事,一抓一大把,真是......一言难尽。
秦杳其实不是很在意温照凛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很清楚自己此番回京的目的,她终究要回到苍北广袤无垠的大地,到时候两人分居两地,她再求一纸休书,婚丧嫁娶,就各自安好了。
秦杳躺在床上,思索着如今朝廷的局势,还算和谐,所以现在不是她出手的最好时机,但也等不得,时间越长,变故越多,而且苍北不能只扔个哥哥一人,最早入冬,最迟年关她就必须回去了。
她现在必须找准每个时机尽快解决问题。
越想越多,思绪越发杂乱,迷迷糊糊之间,回京的第一日便这样过去了。
温照凛说会带着小孩儿前来拜访,但是一连三天都没见到人,秦杳就只当他那是说的客气话,随后便把这事抛之脑后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可正当她忙得热火朝天,应付各方来人之时,突然接到了广平王上门拜访的消息。
为了大家的面子不那么难看,秦杳硬着头皮出门迎接,不过人还没走到大门口,就被一个小团子飞奔而来抱住。
“娘亲!”小团子乐呵呵的抱着秦杳的双腿,眼睛好似闪烁着星星一样,看得秦杳好不心动,再加上知道这孩子从小没了娘,不由心生怜爱。
“娘亲娘亲,这两日你有想我吗?”小团子抓着秦杳的衣摆,眼巴巴儿的看着她:“柚柚可想你了,在梦里都看见娘亲了!”
“柚柚?”秦杳蹲下身子,跟小团子平视,问道:“这是你的乳名吗?谁给你取的。”
“这是父亲取的,他说我刚出生的时候,一闻到柚子的气味儿就哭,为了锻炼我,就叫我柚柚了。”
小团子认真说着自己乳名的由来,好不仔细,话毕还凑到秦杳耳朵边神秘道:“娘亲,其实我知道,不喜欢柚子的不是我,是父亲,他就是不好意思承认。”
小团子故作成熟的模样把秦杳给逗笑了,她顺着小孩儿的话问道:“这么聪明?你怎么知道的?”
被夸赞的小孩儿支棱起来了,傲娇道:“这是我偷偷发现的,娘亲不要告诉父亲哦,他会恼羞成怒的,父亲生气起来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