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星阑听得心惊胆颤,她光从那跋扈恶毒的声音、还有旁边不时传来的女人啜泣声音,就已经想象出来了电话那头的状况。
她好担心,她担心她的妈妈在一群五大三粗的男人中间,默默地坐着抑或是就孤零零地在地上,然后泪垂哽咽。
没有人能够帮助她,所有人都想着害她。
眼下,项星阑只关心一件事情:“那也是之后的事情了,我妈妈呢?让她回家。”
项东伟轻蔑回答:“你妈?你妈刚刚还关心你呢。来了之后又来关心我了,让我少喝一点,你说你妈是不是天天都这样关心别人的!”
电话听筒里面再度传来一声喊叫:“项东伟!”
与此同时,项星阑也不禁破口而出:“你闭嘴!”
项东伟终于沉默了,好半晌,他才极其艰难地从牙缝里面挤出了几个字:“呵呵,我就知道,反正你们两个母子一条心呗......呃,那你赶紧滚回去。”
电话挂断了。
项星阑对着电话里面传来的挂断的忙音,说了最后一句话:“把手机还给我妈!”
她本来已经换上了睡衣,这下她已经睡意全无。
项星阑要出去接妈妈回家。
她很快换上了衣服,走出房间之外,按亮了客厅的灯。
划出通话记录,距离刚刚的通话已经过去十分钟了。如果项东伟说的是真的话,那么妈妈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那么她现在给妈妈打电话就是可以的了。
项星阑走到玄关处,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客厅,她总觉得冥冥之中有一种预感似的。
电话打通了,许惠英强自压抑下的啜泣声音,尽量保持平静:
“喂?乖女?你怎么还没有睡觉呀?”
“你还没有回家,我怎么睡得着啊?”项星阑的声音很轻柔,也极度温和。
许惠英陷入了沉默,她的心仿佛同时被一千根针刺了一下似的:“对不起,女儿,是妈妈不好......害得你这样。”
“.......”项星阑沉默了片刻。
她眼眶中早就洇了一层泪水。
厌烦的种子自中学就已经萌芽,在中考的那天晚上野蛮而又疯狂地向上攀长着。
就像是孳生的毒刺,一直梗在项星阑的心中。
那是个恐怖的晚上——她锁了门,项东伟拿着菜刀砍掉了门把手,要在里面抓住许惠英。
项星阑想也没想,拉着许惠英就跑。
她安慰母亲:”别怕。“
她们不敢坐电梯,因为会被发现,只能躲藏在不知哪一层的楼梯里面,以期逃过疯狂的恶魔。
她一夜未成眠。
直接结果就是她没有去参加最后一天的考试——但是她还是进入了当地最好的高中,只不过没有进入基地班而已。
大概坏在她的初中没有直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