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抒刚刚纯粹是过于情不自禁,自然而然地就把手伸了出来,拂去了项星阑嘴边沾染的草莓汁液。
“……”项星阑此刻也沉默了,她定定地看着颜抒,感到口干舌燥,却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不过,颜抒刚刚已经打定了主意,那就这么将错就错下去,也没有什么大碍。
“我做了什么?刚刚不是已经弄完了吗?”颜抒笑嘻嘻地说。
项星阑倏然脸色又是一红,很难说清楚她现在心里面具体的反应是怎么样的。
“谁让你刚刚用手的......好吧,不是有纸嘛?”项星阑的眼睛忽地一瞟,看向了茶几上面。
那里正有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里面探出来一张白生生的纸,它慢慢地招摇着,仿佛是在提醒项星阑:
刚才你怎么不用我擦嘴呢?
颜抒自然是装作故意看不见的,继续含着笑,笑意吟吟地看着项星阑。
空气中的气氛陡然又氤氲出了暧昧的感觉,她和颜抒的距离现在隔得比较近,一下子就让她想到了那天晚上。
那个秋夜,她和颜抒一起坐在长凳上面,那一瞬间,颜抒似乎也是想做些像现在一样的事情的。
项星阑已经觉察到了她眼神中的别样意味,又开口说道:“上一个话题......”
一旦到了这种时候,颜抒的精神就变得很好,记忆力也超强。
她看着项星阑那水嫩的樱唇,明明不施一点脂粉,如今看来却格外动人,颜抒觉得自己已经做得够多了。
她笑意吟吟说:“上一个话题,可就是我对你的控诉了——我这么任劳任怨请你到我家来,亲自下厨、亲自慰劳,现在洗干净了草莓,把它们端到了你的面前。”
“结果你可是不领情,最后我还这么殷勤上手......”颜抒这句话说到了最后,居然又像是刚刚一样,带点委屈之意。
项星阑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应该说什么了,如果按照反面来说,来怼人或者还击的话,她应当是说些“谁让你这么做的”来反驳。
只不过,对于颜抒,她并不想这么做,而且,她也不太想要惹她生气。
想到这里,项星阑说:“好吧,那我错了行不行?”
颜抒那湿漉漉的仿佛小狗一般的双眼,在她听到了项星阑承认她错了之后,惊讶得微微睁大了。
没有料到项星阑居然会这么快地“认错”,颜抒呆愣了一会儿,竟然是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做梦都没有想到的感情袭击了此刻的颜抒,她本来以为项星阑会打个哈哈就过去了,然后不予理睬自己的要求;或者呢,再更加严重一些,直接说“没要你这么做”怼回来。
但是项星阑没有选择这两种方法里面的任何一种,她竟然选择了认错。
这何尝不是一种让步呢?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项星阑也已经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她可以对其他人十分公允,不失偏颇,也可以兴趣上来了怼她们一句两句,但是在颜抒这里,什么都不一样,她既不舍得怼她一句两句,甚至也舍不得以公正的态度对待她。
她是偏爱她。
虽然不知道这种感情产生的具体原因,但项星阑能够明确知道,自己的确是偏爱颜抒。
于是,此时此刻,她看着眼睛湿漉漉的颜抒,突然心里面又生出了一种爱怜的意思:
颜抒的刘海已经有些长了,细碎的棕色短发因着她将头垂着的原因,遮挡住了那双水雾弥漫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