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挚邀请我来见证你的新生?”安娜塔西雅嗤笑一声,那张写有时间的纸条在手中化为齑粉,“真是会给自己的行为贴金。”
夜晚的马尔福庄园内依旧有暖黄的灯光镇守,安娜塔西雅此刻正在卢修斯的房中,一身黑色衣袍将她的面容和身形遮挡了个十成十。
卢修斯此刻半句话都不敢说,和安娜塔西雅相处得来的经验告诉他,在这种时候还是当一个隐形人比较好。
“做的不错,卢修斯。”安娜塔西雅维持同一个姿势有一会儿之后才转过身宽慰了卢修斯两句,“消息发出的很及时。”
见安娜塔西雅由阴转晴,卢修斯才试探性地开口:“可以问一问,是关于谁的什么吗?”
“你的第一反应,会在这种节骨眼和我联系的还能有谁?”安娜塔西雅将这个问题重新抛给卢修斯,“我想知道你的想法,卢修斯。”
安娜塔西雅会怎么说,那就是的确好奇,因此,卢修斯沉吟片刻后才开口:“那个无根无萍的‘维塔斯’?我一下子想不到更多的人选,只是觉得,这是最有可能的一种猜测。”
“猜对了一半。”安娜塔西雅站起身来,看向窗外,“是另外的一个人,一个……你我都见过的家伙。”
卢修斯眉头一跳,联想到安娜塔西雅之前言简意赅地告知他自己会做一件大事的言论,一种过于疯狂的念头在他心底蠢蠢欲动,却压在喉咙中不敢说出口。
安娜塔西雅就当自己没有看见卢修斯的纠结与难以置信,她走向卢修斯,手掌一翻,一顶冠冕出现在她的手掌心之中:“认识它吗?猜猜它是什么?”
“魂器?”嘴比脑子还要快上一步,一说出口卢修斯才意识到自己究竟在说些什么,他把自己方才的猜测说了出来。
卢修斯赶忙闭上嘴,就好像这样子就能让刚才脱口而出的“魂器”二字湮灭在空气中。
安娜塔西雅看向他的眼神中有些了然,她的魔杖在拉文克劳的冠冕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了敲,蓝色的光芒正如星光般四散着进入其中。
“卢修斯,你是我最信任的人。”安娜塔西雅慢条斯理地将拉文克劳的冠冕放在靠近床头的低矮柜子上,拿起一块帕子擦拭起自己的魔杖来,“因此,我才会将这些隐秘交由你。”
“你要做什么……不,你做了什么……”卢修斯屏息凝神,显然把自己憋出个好歹来,在安娜塔西雅话音落下许久后他才大胆开口。
跳跃的烛光与昏黄的灯光在卢修斯苍白的侧脸上映照出明明暗暗的神色来,他的心底第一次有了颤动的实感,那种自四方肢体汇集于心脏的近乎痛楚的震颤。
“我要……一个完整的他。”安娜塔西雅的声音响起,卢修斯这才仿佛找到了力气,他面对安娜塔西雅的话语只是缓慢地抬起头,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你知道的,卢修斯。”安娜塔西雅的此刻的嗓音更像是从高天之上流淌而下,悠悠扬扬,却蕴含着世人无法理解的情感,“缺失灵魂的人,总归是不完整的,将它完全拼凑起来才符合我的美学逻辑。”
“你……”卢修斯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的喉头近乎病态地痉挛蜷缩又放松,“非得是他?”
他确实有些不能够理解,这已经超出一个常人所能承受的理解范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