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塔西雅很快便镇定下来,她松开左手抹了一把脸,那平日里掩藏在心底的执念此刻再一次浮现开来重见天日。
她不希望再失去任何一个人了,无论是以什么方式。
斯内普很快便判断出当前的形势,在看见安娜塔西雅已经开始施展破解咒的时候下意识松了一口气。
他下一步要做的就是毫不客气地推开哈利,做出了和安娜塔西雅相同的动作。
“之后的交给我。”斯内普压抑着对哈利的怒气安抚安娜塔西雅,“你先休息。”
安娜塔西雅轻轻嗯了一声,也不管地上的积水和血液了,就这么坐了下来,哈利下意识靠近安娜塔西雅,尽管他刚才才被斯内普推开。
他现在的神智可以说已经完全出走,如此行为可以说是遵循着本能做出的反应。
斯内普擦干净德拉科的脸,再一次开始吟唱,此刻,他的伤势似乎正在痊愈。
哈利仍然在一旁,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震惊,他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己正浸泡在血泊中,那哭得梨花带雨的桃金娘仍然在他们的头上呜咽着。
当斯内普完成了他的两次破解咒之后,他半拖半抱着德拉科令他站起身来。
安娜塔西雅匆忙起身,拉过德拉科的一条胳膊让他能够借点力,也就不那么痛苦些。
“抱歉,这该怪我的。”安娜塔西雅嘴角紧绷,轻声道,哪怕她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结果,“德拉科。”
德拉科没有什么说话的力气,只能轻轻摇摇头,比起旁的,他更加担心安娜塔西雅的愧意,毕竟两人是截然不同的视角。
“我们带你去校医院那里,也许会留下疤痕,但是只要及时使用白鲜,就不会留下疤痕了,我们走吧。”
安娜塔西雅反握住德拉科的手:“绝对不会留下疤痕的,什么都不会有。”
要是有疤痕,那么每每看见它,就会回忆起今日的疼痛,并被其困住,安娜塔西雅并不希望如此。
她的破解咒施展得及时,便也减少了这种可能性。
斯内普一边和安娜塔西雅一道扶着马尔福往外走,一边回头看了一眼,用一种又冷又恼的声音说:“波特,你,留在这里等我。”
安娜塔西雅也不过是悄然地回头瞥过哈利那张面孔,什么话也没说,只不过他的脸色越发苍白下去,就好像那些地上的大规模出血也有他的一部分。
哈利一点也没有反抗的意思,他缓缓地爬了起来,颤抖着,低下头,看到了地上的水洼,那里漂浮着一朵朵红色的花朵。
他不敢命令那正在抽泣的桃金娘不要再哭了,可是她还是一个劲儿地哭,而且愈来愈显得快活。
一路上斯内普并未出声询问安娜塔西雅,三人沉默地走进校医院直到将德拉科挪动到了病床上。
德拉科一头乖顺的金发此刻凌乱得不成样子,安娜塔西雅顿了顿,最终还是拿出一块方巾替他擦了擦,那上面的血迹已经隐隐有些干涸的趋势。
趁着斯内普和庞弗雷在一旁交代的空隙,德拉科颤颤巍巍地将手覆盖在安娜塔西雅支撑在床沿的手背上,声音轻而微:“留下来吧……”
面对着眼前这位不得不挑起重担的青年,安娜塔西雅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复又睁开双眼,温声:“我一会儿处理完了就回来陪你,德拉科,一定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