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道拐个弯便看到古朴的村门廊,长坊村三个苍遒古朴的大字映入阿彩眼底,阿彩眼底蓄泪,为了不让陈辰看出异样,低头揉了揉双眼。军绿色吉普车穿过门廊,眼前便是一条小小的乡公道,离门廊最近靠左的是一栋两层高的蓝砖黑瓦的乡财政所,阿彩的堂伯父,也就是陈丰的父亲就在这上班。右手边的是乡储蓄所,房子和财政所差不多,在往里走时几户土胚房的农户家,不过外墙都刷了白灰,还有一户单层的红砖水泥顶的平房,最引入注目的是一栋五层高大楼,不仅占地面积大,楼层高,外墙还贴着金色瓷砖,那时候的有一些瓷砖,边长1厘米左右的小正方形。金色瓷砖在夕阳照耀下显得金光灿烂,这是机械厂厂长家,房子是九十年代初建的,比县里的百货大楼都更气派,阿彩眯着眼睛看着这栋大楼,她可是知道,上世农机厂解体后,ZF是有给工人一定的补助款的,可是真正拿到补助的人只有少部分的干部,一线工人可是一分钱都没拿到。
再往里走就是村里的早市了,早上村民们会把家里的青菜拿来卖,还有两个卖肉的肉摊,豆腐摊,小卖部旁拐个弯上坡就是乡中学,村小学,然后就是三个并排在一起的小院,一样的土胚黑瓦房,外刷白灰。这就是阿彩,陈丰和陈辰家。这三家的老爷子是三个堂兄弟,当年大堂哥也就是陈辰的太爷结婚一个多月就和部队走了,后来二堂弟也就是陈丰爷爷,三堂弟阿彩爷爷都跟着去找他们的大堂哥,解放后大堂哥带着两个堂弟还有两个外地弟媳回到家乡一起盖了这三个院子,院子里都开了门,三个院子都是相通的,相比于其它的堂兄弟来讲,这三个可是过命的交情,三家人也特别亲,三家小孩也是一起长大,像亲兄弟姐妹一样。只是可惜现在只剩下了大爷爷了,陈丰爷爷和阿彩爷爷这两年相继离世,于是,大爷爷成了他们共同的爷爷。
院子外种的一棵桂花树是大爷爷当年去当兵的时候种下的,如今枝繁叶茂,树叶枝干像一把伞一样立在院外的路边,旁边一棵蜜枣树,这是三兄弟解放回来后一起种下的,这个时节,树上的蜜枣挂满枝头,树枝都压弯了,下面用几根木棍撑着,蜜枣已经稍微有些微微的红了,小时候这棵枣树可是承载了孩子们的整个童年,最喜欢的时候就是大爷爷拿着长长的竹竿叫着“打枣喽”,女人们在枣树下铺上大大塑料布,男人们轮流拿着竹竿打枣,一阵枣雨就下了下来,孩子们在树下笑着跳着,时不时被枣子打到头上笑着捂着脑袋尖叫着------
陈辰把车停下在桂花树下,按了喇叭,从院子里鱼贯而出的大爷爷,大奶奶,二奶奶,奶奶,爸妈,伯父伯母,姐弟等,在家的都出院子来了,阿彩知道这会刚下班,大家都应该在院子里喝茶聊天,女人们估计都在厨房忙着煮晚饭。
揉揉酸涩发胀的眼睛,阿彩赶忙迎上去,“大爷爷,大奶奶,二奶奶,奶奶,我回来了。”三个奶奶,大奶奶是当地大户人家小姐,自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二奶奶和奶奶都是两个爷爷在外行军打仗碰到逃难的难民救回来的,二奶奶老家是苏州,奶奶老家是上海,都是世家的孩子,和大奶奶一样琴棋书画都拿得出手,二奶奶的绣花技术一流,奶奶最爱哼唱歌曲,舞蹈。三个奶奶兴趣相投,经常一起讨论琴棋书画,三个大老粗爷爷也就只有给媳妇们端茶倒水的份了。
“嗯,回来好,都盼一星期了,工作怎么那么忙,这么久都不回家。”大爷爷抱怨道。
“你个老头子,彩丫头好不容易回家你还那么多话,还不让孩子进去喝口水。”大奶奶假意凶了一下,上前拉上阿彩往院里走去。
就是,别理你大爷,来,二奶奶泡茶给你喝。”二奶奶接着道。
“对,对,小彩,待会和奶奶们再跳一下你那映山红,我这几天天天看,都没看腻,待会你再给奶跳看看,”阿彩奶奶说道。
三个小脚老太太叽叽喳喳讨论起阿彩的舞蹈来,“我们家小彩咋就这么能呢,会读书,那舞也跳得多好。”
“那可不,村里哪家姑娘有咱阿彩能的。”
“那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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