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龙麒郡宣旨吧!”冲着姬廖挥了挥手,就好似要打发走一样,姬廖不敢耽搁生怕还有什么变故。
那边的马庸倒是忠心,连忙向着叶谦拱手道:“方源之事,委实匪夷所思,不过应该是真的,在越东的三个供奉,碰到了昭圆寺的玄了和尚,正拼了命地追击方源。”
“根据他们所说,好像是昭帝留下法旨,要第一时间诛杀掉方源。”马庸向着叶谦解释起来。
叶谦坐在龙椅上,微微叹息一声道:“到底手上没有干臣,可惜岳正还没到圣境,不然倒是可以让他去。”
“对了,你们看看这份折子,秋廷湖水族是怎么个回事?你们谁能告诉我!”叶谦又想到了什么,直接把手中那一份奏折都快丢到了沈诀的脸上。
沈诀拿着奏章,看了几息之后,才缓缓开口道:“圣上,微臣有罪,水族之事,亲军案牍之中早有记载,可事涉鄞王,又无确凿之证据,实难明言。”
“实难明言,就要把朕蒙在鼓里,让朕做着天下安宁的春秋大梦吗?”叶谦心中又多了些火气,看着躬身而立的沈诀也有些不忍。
“沈爱卿,天下就如筛子一般,筛孔是越来越大,朕实在担心我叶晋天下啊!今天漏了一毫,丢一军一城,明日漏了一丝,难道要丢十军十城吗?”
“皇室亲军,代朕神目,监察天下,你也是朕潜邸的老臣,朕把这千钧重担交到你的肩头,就是想让你帮朕盯着他们。”叶谦盯着沈诀,直接开口道。
“微臣惭愧,请辞指挥使一职。”沈诀向着叶谦再次拱手,脸上皆是惭愧的神色,请辞的言语很是诚恳。
“沈爱卿,你我相识已经有百年了吧!”听到沈诀的话,叶谦的脸上也闪过一丝追忆之色,有些唏嘘地感慨起来。
“回禀陛下,一百零四年。”沈诀是个知恩之人,这句话也是脱口而出。
“这江山离不了你,也离不了周先生,朕不过是在这金殿之中坐享其成之人啊,只是发几句牢骚而已,沈爱卿不要放在心上。”叶谦回转道,绝口不提去职的事情。
“多谢圣上体谅。”沈诀连忙拱手回答道,他和皇室已经深深绑定,若是一旦去职,恐怕不乏有人对他动手,刚刚那番话出自肺腑,亦是他以退为进的考量。
“算了,方源的事情,再找机会吧!”叶谦摆了摆手,不以为意地说道,他又看了看沈诀,继续问道:“秋廷湖的那事,是老四指使的吧?”
沈诀沉默,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旁边的金峰可没那么多顾忌,直接回答道:“那是当然,岳正是圣上您的心腹,若是办了他,等于是去了圣上您条臂膀啊!”
“该死的老四!其心可诛,这般军国大事都来渗沙子。”叶谦怒极,言语之中好像是出离的愤怒了。
这时候,门口匆匆走进一个大太监,不是岳正的老相识王休望又是何人,他恭敬地立在门口禀报道:“圣上,周中书来了。”
“快,快,速速把周先生请进来,对了,越国的事情,一个字都不要提!”叶谦连忙开口道,似是想到什么,冲着三人又嘱托了一句。
“是,圣上。”沈诀、金峰、马庸三人连忙回答道,声音很是整齐。
书房的外面传来匆匆的步伐声,只见周严一身紫袍,神色轻松地走了进来,冲着叶谦便行礼道:“皇上,臣中书令周严,拜见圣上。”
“周爱卿,免礼,免礼。”
“你来的确是正好,朕正在问他们关于秋廷湖的事情,对于此事,爱卿有何看法?”叶谦和颜悦色地询问道。
此时的周严早就自信满满,他笑着说道:“秋廷湖一战等于断叶华一臂,另外空出了宣道郡守这个位置,倒是可以在这个位置上做些文章。”
“爱卿有何计策,快快说来。”叶谦连忙开口询问道。
旁边皇室亲军的三人也是竖起了耳朵,他们也想了解叶谦所倚重的重臣到底有什么法子,只听周严缓缓开口道:“圣上将井渊郡郡守姚节茂调往宣道郡,去天工部灵泉司官,加天工部治河使。”
“另外这些日子,陛下还可多召见召见英王,以示亲近之意,这样不由得姚节芾多想,另外鄞王恐怕也要不安了。”
听得周严这般借刀杀人之计,皇室亲军的三人也是了然,对于任何一个叶谦的皇子,只要有志于皇位,那鄞王叶华就是他们绕不过去的门槛。
“好,比之鲁泰路,这宣道郡和天极西路的龙城郡完全接壤,让姚氏下场和四哥去争、去斗,倒也得当!”叶谦笑着说道。
“那便这样吧,明日早朝诸君就按此行事,势必将姚节茂按到这个位置上!”叶谦极为自信地说道,旁边几人也连连应下。
当日,一封急信从兰台寄出,也就一个时辰的功夫,便从天极郡送到了龙蟒郡姚节芾的手中。
打开信件看了好长时间,姚节芾才喃喃自语道:“宣道郡、治河使,外加那看不到的湘右路布政使,周严,你这是要把我们姚氏放在火上烤啊!”
“不过,也未尝不是个机会,继儿将来要是登基,那鄞王必须是要解决掉的,哎,也罢先给节茂写封信,知会他一声。”姚节芾感慨地说道。
第二日,晋阳殿中那是一片喧哗,就算姬廖公公扯着嗓子喊了好几回的“肃静”,也没把朝臣们的争论声压下来。
围绕着宣道郡郡守这个位置,英王系、保皇派、鄞王派都争得面红耳赤,可是周严早就和姚节芾通了气,这鄞王派终究没有保住宣道郡。
“原井渊郡守姚节茂克勤克俭,司井渊灵泉有功,迁宣道郡郡守,加治河使,原花脂郡守李典昂调井渊郡守,暂代天工部灵泉司官。”
众人只听到姬廖公公宣读的圣旨,也是明白鄞王叶华这一轮算是被压制了,怕是鄞南又要起波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