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后天晚上同学聚会你也去喽?”吴艳玲媚眼如丝地瞥了廖聪一眼,“张代这几天各家各户的邀请,以前怎么不见他这么积极?”
“谁知道?他也跟我说了。”廖聪这才想起来张代似乎说过除夕夜同学聚会的事,这纯粹是张代为了跟蒋红红近距离接触而一手促成扩大化的。
吴艳玲眨巴着眼睛,自顾抽出一根烟放在双唇中间,眼睛抬了一下,烟盒往廖聪面前递了递,一两根香烟探出烟盒。
“我不会。”廖聪摆了摆手。
吴艳玲眼神晃动了一下,抿嘴一笑,掏出打火机,左手握着烟盒护着,右手白皙的指头摩擦,呲的一声,一股小火苗点着烟,女孩很惬意地吞云吐雾,一看姿势就知道不是初学者,整个过程看上去倒是有种特殊的韵味。
女孩右手夹着燃着的香烟,左手把玩着打火机,撩了撩细长笔直的发丝,随口道:“以前都是男生们自己聚会,这一次倒是叫上我们女生了,哎,廖聪,你去不?”
“去吧。”女孩抽烟是很减分的,至少在廖聪这是这样,不过廖聪也承认,眼前女孩抽烟的样子有种妖异的妩媚感。
吴艳玲翘起二郎腿,棕色的马丁靴似有意似无意地跟廖聪的小腿挨着:“你去我也去。”
不是,这怎么话说的?廖聪看着女孩,心里莫名有些慌,总觉得她看自己的眼神不对。
吴艳玲见他不说话,还以为他是害羞,身体凑近了些,发丝都落在廖聪的手腕上:“画画这么好,给我画一张呗!”
香水味更浓了,女孩甜甜的呼吸和香烟的味道与之混合,更加刺激着廖聪的嗅觉。
“行啊。”廖聪忙点头,借着换纸的动作不经意地往一边挪了挪,画画好,画画就没那么多交流了。
女孩闻言眼睛一亮,二郎腿放下,弹性十足的大腿也一下跟廖聪的大腿紧紧贴住:“给我画个好看的。”
廖聪翘起二郎腿,不着痕迹地拉开点距离,卷笔刀削着铅笔,木屑和铅粉被他倒在面前的脚下,女孩香烟换到左手,右手在廖聪背后的座椅背上一搭,丝毫不在意饱满的胸部跟廖聪的胳膊已经快贴上了。
或者说,她就是故意的。
廖聪不为所动,铅笔沙沙画着,一个Q版的吴艳玲就出现在画纸上,和今天一模一样的衣服,区别只是叼在嘴里的香烟换成了一颗棒棒糖。
“不错呀!”吴艳玲喜欢的不得了,若有所思地看着廖聪,香烟丢到脚下,右脚轻轻抬起,默默地踩在烟蒂上一压一搓。
吴艳玲兴奋地跟廖聪说着这些年自己的变化,说自己初二辍学,现在在石狮市打工,还问了问廖聪有没有在学校搞对象之类的,廖聪支支吾吾,他发现女孩似乎总是不经意和自己有着肢体接触,还很自来熟地抢过自己的画笔和画纸跟他讨论。
还是理发大姐拯救了廖聪,轮到廖聪理发了。
廖聪如蒙大赦,对吴艳玲笑笑,坐到椅子上,这年头男人可没有理发前洗头这一说,村里条件达不到,热水全靠理发室正中间的小煤炉子上的水壶烧水,也方便取暖,理发师直接把头发当花草,用喷壶灌溉一番后拿梳子拢顺。
“你这头发好理啊,头发丝硬!”大姐身上也不知道是洗发水味还是染发剂的味道,眼睛倒是很漂亮,眼角的鱼尾纹证明她已经过了最青春的年纪,倒是那一头酒红色卷发很耀眼,村里像她这样年纪的可没几个敢染成这样的,“来个什么发型?”
“你看着来,尽量短一点,头发长得快。”
大姐笑着点点头:“行,我给你弄个最流行的毛寸。”
大姐手艺娴熟,一边跟廖聪聊着家长里短,一边咔咔地剪着,廖聪只说了自己老爸的名字,大姐就知道廖聪是谁了,村里就她这一家理发馆,前些年大家还都是自家人拿剃头推子理发呢,干这一行久了,村里人早就认识个七七八八了,吴艳玲凑在一旁继续跟廖聪聊着,似乎对廖聪很感兴趣。
剪好了,廖聪对着镜子低头撸了撸头皮,把碎头发尽量都撸掉,看着自己的新发型,满意的点点头,至少在短一点这个要求上,大姐是出色的完成了。
“大画家,明天晚上见喽!”下一个就是吴艳玲,小姑娘对廖聪挥挥白嫩的小手,满脸笑容。
“好,那我先走了,再见!”
廖聪还不至于少说这句话,抱着自己的笔纸往家走,夜晚黑漆漆的,几乎算得上伸手不见五指,理发室是在小胡同里,摸黑走了一阵才转到村里的主路,一路犬吠声不绝于耳,廖聪紧张极了,直到看到主路上隔着不远就有一个的电线杆子上昏黄的路灯,心里莫名觉得安心了许多。
已经接近晚上九点了,可路两旁的人家还有很多亮着灯的,这些灯光远不如大城市亮堂,可看上去却似乎温暖许多。
气温是真的低,廖聪刚理完发,头顶上总觉得凉飕飕的,他不住的感叹,早知道就把卫娉婷给自己织的艺术品丑萌帽子戴上了。
不止是头冷,寒风似乎总是顺着脚脖子、脖领子、手腕子的位置钻进衣服里,廖聪不由得加快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