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课上，廖聪看着空荡荡的操场很有些无语，不过是普通的月考而已，气氛竟已如此紧张，好像别人都去学习，自己不去就会被归为不求上进的一类人里，就连早就嚷嚷着要放松一下的赵小康几个也灰溜溜跟着大部队去了教室。
张宏发也很体谅，甚至乐得轻松，学生们绕着小操场跑了几圈已经算是完成了体育课的任务，就任由他们回教室学习。
廖聪觉得自己复习的已经不错了，好不容易觉得腿脚好了想打个篮球，没想到竟然没人陪玩，无奈跟着大部队走回教室捧起了书，看着一个个小声背书的同学，廖聪不知为何有些烦躁，放下书，一个人悄悄走出教室。
天台上也有不少人正大声背诵着，表情很投入，廖聪撇撇嘴，总共四个上体育课的班级，怎么这群家伙好像把学校都占满了一样？
不耐烦听到噪音，廖聪转身就要离开，天台门口一转，差点撞到上楼的卫娉婷，廖聪身体向后一缩，及时避开，右手手肘却“杜昂”的一声撞在门上。
“嘶……”廖聪苦笑，九班女生果然是天克自己，可他还是忍着痛打了个招呼：“卫大姐好。”
“……”卫娉婷下意识将刚刚要点着的香烟从嘴巴上拿下来，攥在手里捏着，“你怎么在这？”
“无聊呗，不想学习，想上来透透气，可谁知道到处都是用功的同学。”
卫娉婷嘴角挑起一抹冷笑：“你这样要是让林晓峰知道了，恐怕他该笑了。”
廖聪挠挠头：“呃……卫大姐，连你也知道了？”
卫娉婷偷偷将香烟往后一扔，双手插在兜里：“当然，他们七中现在以林晓峰马首是瞻，我们和他们可是老对手了，这点情报能不知道？”
“他们还嚣张吗？我以为为首的那几个被收拾了，他们会安分点。”廖聪捏捏拳头，“这些家伙就知道欺负普通学生。”
卫娉婷不置可否：“去哪？我也没事，陪你转转。”
“我也不知道，你定。”廖聪觉得卫娉婷的动作很酷，忍不住学她两手插兜，只是牛仔裤小裤兜揣手很滑稽，很有些二流子上不了台面的气质，廖聪傻笑着又缩回手揣进上衣兜里。
“你笑什么？”卫娉婷好奇问道。
“没什么。”廖聪看看卫娉婷，“听程亮说，你以前学习挺好的，为什么也考到职教了？”
卫娉婷心里有些紧张，面上却看不出来，偷偷瞥了廖聪一眼道：“他都跟你说什么了？”
廖聪一屁股坐在走廊台阶上：“也没多说，就说你学习好，以前还会跳舞。”
“哦。”卫娉婷趴在栏杆上，看着天台下的花坛树丛，幽幽道：“中考的时候我跟我爸赌气，直接弃考了。”
“卧槽！”廖聪震惊，“这么猛的吗？哎，我记得咱们学校录取分数350分，我差了三分是花了500块钱进来的，你这直接没考，得花多少钱？”
卫娉婷也是第一次知道廖聪的糗事，看他的目光变了变，笑笑道：“你知道的，我家有点关系，我爸本来是想送我去一中的，我不愿意，那里管的可严了，这不就跟着翔子他们来了职教。”
“挺任性啊，你爸居然也能答应。”廖聪记得上次遇险，卫娉婷第一个电话就是打给她爸的，当时他爸二话不说挂断电话的举动让廖聪现在还耿耿于怀，要不是高二叔两人翻墙赶到……廖聪想到这突然一愣，高二叔的出现不会是卫大姐他爸的手笔吧？诶，很可能啊，这么说的话卫大姐她老爹这是当机立断，一秒钟也没浪费啊，一时间，廖聪竟生出高山仰止的敬意。
卫娉婷沉默了好一会才道：“不想提他。”
“哦。”廖聪强忍着没再多问，瞄了卫娉婷一眼道，“卫大姐，我很好奇一件事，程亮他们都说你学习好，有多好？上次摸底考试你多少分？”
“没考！”
“喂，不是吧，这次也没考？”廖聪愣了，“那你来职教干嘛，你家家大业大的，还需要你来混个高中文凭吗？”
“不想考。”
廖聪无语：“卫大姐你确实够任性！”
卫娉婷眼一瞪，冷哼了一声扭过头：“我不考是不考，可不代表我跟你一样是学渣，上课我都认真听了的。”
“啧啧……”廖聪站直了，学卫娉婷一样趴在栏杆上，“那就是扮猪吃虎喽，你图什么？”
卫娉婷低下头：“就是气我爸，我跟我爸闹翻了，快一年没说过话，平时放假都是去姥姥家住。”
廖聪看着她，摇着头道：“有钱人家都亲情缺失吗？诶，你妈呢？”
卫娉婷转过头道：“我妈在我七岁的时候就去世了，后来他又娶了一个女人，我虽然理解，但心里始终接受不了，后来……后来又发生了一些事，我开始厌恶我家人在外人眼中的形象，觉得因为他们让我被人家看不起，也不再愿意理我爸，上次那通电话，是我们俩这一年第一次说话。”
廖聪问道：“过年都没回家的吗？”
“是啊，我已经答应我哥这星期回家吃饭了，老实说我都不知道我见了我爸会说什么。”
廖聪站直了背靠栏杆：“父女哪有隔夜仇？你爸肯定还是爱你的，见了他不用说别的，叫一声爸爸就够了。”
卫娉婷强忍着抽烟的念头，对廖聪道：“说说你吧，你的成绩这么差，以后有什么打算？”
“走一步看一步吧。”廖聪背靠着栏杆，“这辈子我是不准备活得太辛苦的，上辈子……呃……我是说小时候吃了太多苦，现在只想安逸地过完一生，当然，如果有玉双陪伴那就最好了。”
卫娉婷摇摇头：“你不觉得周玉双太优秀了吗？你若是随遇而安，以后你们俩很可能走不到一起的。”
